餘魚忍不住急道,“你家公子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才剛恢複了一些,這種天氣又跑出去,在外邊可彆出了什麼事兒……他們兩個到底去哪兒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暗香嘴張開又閉上,似乎很糾結,那表情擰巴的樣子看得人更急了,末了,她終於低聲道,“公子……去見平王了。”
“什麼?”餘魚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噓!”
暗香皺眉瞪她,看了看四周,“小聲點,公子不讓說的。”
餘魚果然壓低了聲音,眉頭也擰了起來,“去見平王,就他和暗影兩個?”
暗香點點頭。
餘魚的心沉了下去——就算先不說暗影到底什麼心思,背叛與否,平王那邊老奸巨猾的,對於白玉樓的“行動遲緩”、“辦事不力”,絕不會完全察覺不到。
他可以跟白玉樓藏心思,不告訴他自己在青州的計劃,但白玉樓跟他這麼著可不行,過去這麼久了,恩雅那邊的兵器運送到底進展如何,也該跟他通個信兒了,而且恩雅現在和竇文傑走的那麼近,他不可能一點兒消息都沒聽到,這可是個危險的信號。
因為竇文傑的意圖背叛,青州起事的事宜泡湯,現在想要按原計劃進行,在京中逼宮,偏偏太後的壽誕卻又取消了,平王此時能不急麼?
他能指上的也就是白玉樓這邊了,他必須趕快確定恩雅的立場才行,要是真的“眾叛親離”,他勢必要另謀出路了。
換句話說,不管白玉樓到底背叛與否,現在對他來說還有用。
平王多半認為,多少還能從白玉樓的態度中探聽到些什麼有用的信息。
但,平王同時也是個疑心病嚴重,過河拆橋,睚眥必報的小人。
所以就算白玉樓能應付,餘魚還是十分擔心,況且暗影他……
想到這,她抬腿就要出門,被暗香一把拉住,“你要去哪兒?”
“出去找他。”
暗香不肯鬆手,“公子不讓告訴彆人,就是怕人打擾他這個意思,萬一被平王的人發現你們跟去,會懷疑他的。”
“你當平王現在就不懷疑他嗎?”
餘魚甩開她的手,“當年就是他害了袁嫵,西戎是知情的,現在恩雅和竇文傑走得這麼近,白玉樓也沒動靜,他能不起疑麼?”
暗香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想明白後也起身,“你是說,平王已經懷疑公子了,公子會有危險?”
她終於有些失色,“我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我跟你一塊兒去!”
“快帶路!”
兩人剛要出門,汪小溪和林小木交換個眼色,跟過來,“乾什麼去?一起。”
暗香一聽這話,就知道方才兩人的對話被人聽去了,便為難地看了餘魚一眼。
餘魚道,“沒事,不用你們。”
汪小溪不乾,“上次我中毒你都準備替我收屍呢,這次我也得這麼對你才叫仁義啊!”
“烏鴉嘴!”
餘魚瞪他一眼,“我又不是去送死,也不會中毒,隻是去探探情況而已。”
她說這話的時候,暗香眼神閃爍了一下,餘魚跟她並排,沒看見,汪小溪可看得一清二楚。
於是痞氣地笑了一下,“得嘞,不識好人心,你想白白送人頭兒,小爺也懶得攔你。”
“被發現了還能殺了我不成?”
餘魚知道他擔心自己,緩和了語氣,“我武功又不弱,再說,他們主要是想來探消息,輕易也不會動手的。”
“你武功是不弱,可平王有曾經的江湖第一刀客滿大海,你師父和你娘都未必敵得過他,何況你了。”
汪小溪聳聳肩,“算了,我也說不了你。快去快回罷,等你們回來吃晚飯。”
餘魚看了他一眼,暗香也看了他一眼,不過很快就低下頭去,餘魚撐了傘,拉起她就跑,不多時,二人就消失在雨簾中。
汪小溪抱著胳膊看。
林小木一臉擔憂道,“真不跟去啊?平王會不會使壞?”
汪小溪挑眉一笑,“你當平王傻麼?都板上釘釘的事了,這時候他跑回來探什麼消息,虧得你們也信!”
“啊?”
林小木有些不解,方才暗香分明是這麼跟餘魚說的啊!
“死丫頭著急亂了心,沒細琢磨。”
汪小溪收起笑,抓了把傘,喊林小木,“走!去看看白玉樓身邊這倆不靠譜的暗衛到底要搞什麼鬼!”
林小木遲鈍地“噢”了一聲,見師弟話音未落,已經一頭鑽入細密的雨簾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