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憐瞬間對南薊王後的印象不太好了。
餘魚看出她的想法,小聲道,“我倒覺得,師祖她未必是狠心。”
憐憐一聳肩,持保留態度,想看看丹蘆怎麼說。
不過這也解釋了南薊王後這段時間為什麼一直躲起來不肯見人了,大概是怕被餘魚爹娘他們認出來,也說明她想繼續隱藏身份不認毒王。
丹蘆繼續道,“我聽阿娘的進了不寂山,然後就遇到了大哥。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我大哥,就覺得跟他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中原有個至寶叫做碧落的,娘說正好就在我們不寂山裡,她讓我將此消息告訴大哥,到時候自會有人再來取。另外山裡的東西叫他隨便采,他想拿什麼就拿什麼,要什麼都給他。”
李夢雲聽到這兒,有些傷感地抽了抽鼻子——都說六指婆婆想將她培養成絕頂殺手,因此對她頗為嚴苛,當年她年輕氣盛,和師妹兩人負氣與師父鬨翻,現如今年紀大了,師父的心情,她也能體會一二。
嚴厲的長輩大抵如此的,也是擔心她出去被騙,過得不順遂,還不如押在自己的手底下看著好,管的是太多了,出發點卻不是惡意的。
況且以師父說一不二的行事風格,就算師妹餘茵茵巧言勸哄,她又怎會輕易放自己離開?
師父明明也有些後悔了,還想為自己再做一點事,便想借著師弟之口告訴自己碧落的下落。
師妹跟師父,可真是一模一樣的性子!
趙沅也想明白了個中緣由,安慰似地摟了摟夫人的肩膀,“冰釋前嫌不是很好麼?怎麼還傷感起來了,到時候跟她老人家見個麵,當麵感謝一下,說開了也就沒事了。”
南薊王摸了摸胡子,“然後呢?”
“然後,我就覺得大哥人雖然很好說話,跟我也很和氣,但是談吐看起來是很聰明的,我直接照娘吩咐的這樣說了,豈不是會引他懷疑?中原不是有句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丹蘆喝了口水接著道,“娘既然不想暴露,我就想了個法子,正好我們聊到感情的事,大哥說他有一段愛而不得的感情,我說我也是。”
餘魚無語望天,兩個萍水相逢的大男人怎麼突然聊到這上邊兒來了?
“然後我就說我想用下苦肉計,阿父疼我,說不定不忍心,就答應了。”
南薊王瞪眼,“原來這主意是你小子自己想的!”
孩子大了,主意正,管不住了。他還以為丹蘆一向憨厚聽話,這主意是南薊王後出的呢!
不過一想也是,丹蘆能因為一個外族女子反抗他,心裡早就叛逆起來了,兒大不中留啊!
南薊王唉聲歎氣,丹蘆假裝沒聽見,繼續說道,“大哥就說試試也行,反正他那有現成的藥,我趕緊就同意了,作為交換,把碧落的事跟他說了,還要給他金銀財寶。但是大哥通通不要,隻說小事一樁,不過解藥他沒帶在身上,而且過一陣子這藥性自己就解了,若沒解,他下次再來采藥時找我。”
“那燕兒姑娘怎麼回事?”
南薊王納悶兒地問道,“我明明都派人將她帶出去千裡之外了,怎麼人又回來了?”
“……還沒出宮就讓阿娘給狸貓換太子了。”
南薊王震怒,也不知道是怒手下無能還是怒妻兒不聽自己的,拍桌而起,捂住胸口,“……你們!你們娘倆兒竟合起來哄騙我!”
丹蘆抿唇,“阿父淡定,我們也不想這樣,是您太專斷了,一點兒不聽解釋……”
“我專斷?”
南薊王怒極反笑,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為了誰?那燕兒姑娘的身份一查三不知,憑空冒出來的,就那麼巧,南薊又突然多了這麼多外國人,除了兒女情長,你們還能不能考慮點兒彆的?”
餘魚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丹蘆不服氣地梗著脖子道,“阿娘當初也是如此,您怎麼就敢迎娶她?現在日子不也過得好好的!”
“你!那怎麼能一樣!”
眼看著剛和緩一些的父子又針鋒相對起來,餘魚忙插話打圓場道,“其實我還有一事不明,我們雪月天宮的人向來利落果斷,不屑撒謊隱瞞,師祖她是有什麼苦衷,為何要隱瞞身份,還要把小師叔一人留在中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