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淺又問了一句。
莫老三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
半晌後。
他複抬起頭,摸了摸稀疏的山羊胡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夫人多加小心才是。”
這是他的真心話,帶了幾分真心實意。
“多謝大人關心。”
說完後,她才回到馬車上。
馬車內。
季清淺先開口。
“等會兒天亮我們先去一趟漠北,嶼白,你的親信都在那邊,對嗎?”
話音剛落。
江嶼白立馬抬起頭,臉色一白,陷入痛苦的神色,點了點頭,“為夫也擔心很,漠北本來就是苦寒之地,也不知道他們撐得了幾日。
但是淺淺你不必擔心,我和雲舟會去處理。”
其他地方還是夏日炎炎的日子,漠北差點變成一片廢墟,本來就是一個西荒的地方,原本是匈奴的地方,如今被朱溫派出去的人讓他們去端了匈奴的老巢。
就像九頭蟲讓奔波兒灞去除了唐僧。
困難程度比上天都難。
兩千人,幾乎折損了一半多。
出發之前,他們已經準備和敵人打一場硬戰。
本來已經小有戰果,結果居然有人和敵軍通報私信,敵人掌握了他們的軍事機密,差點讓他們全軍覆沒。
他們真的很不甘心!
如果光明正大的死在戰場上,那是一種榮耀,可是被自己的人出賣,讓他們慘死,他們怎麼忍受得了?
現在。
他們被逼到了絕境。
穿著破舊不堪的兵服,瑟瑟發抖的躲在能擋風的石洞內,王豆子氣得直罵娘,朱溫那個狗東西真狠,害了他們這麼多兄弟的命。
出發的時候,大家都是好好的了,現在卻死了一大半的人,最後的糧食也快沒了,敵人已經把他們包圍起來,最多不過三日。
他們怕是都要餓死在這裡。
麵對死亡的逼近,和新將帥朱溫的逼迫,他們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隻能默默等待死亡的來臨。
站在洞口最外麵的張副尉握緊了拳頭,咬著牙看著外麵的漫天風沙,他恨啊!
“狗皇帝知道他不得軍心,派了個什麼勞什子朱將軍,他懂什麼,他懂個屁,咱死去的兄弟們,你們爭口氣,變成鬼也要去找他麻煩!!!”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了傷心處。
他忍不住落淚。
滿頭風沙夾著雪。
負責偵察的探子來報,他年紀不過十八,滿身的風沙黃土,剛想張口,嘴卻被風沙堵住,好不容易喘口氣,卻在眾人的督促下,差點沒說斷氣。
“張副尉,不好了,敵人離我們越來越近了。而且周圍的糧草也被他們給燒光了。”
張副尉咬了咬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他朱溫算什麼東西?就因為我們不聽狗皇帝的,他們居然想滅了我們。”
“他怎麼不想想,老子為大商立下多少汗毛功勞,可他呢,隻管高坐在龍椅上,他管過我們啥了,要不是跟著嶼白將軍,咱們怕是早就被餓死了。”
“軍餉,軍餉被貪汙,就連將士們撫恤金,也被那該死的朱溫給貪墨。”
“我們與其在這裡被餓死,被凍死,不如咱們兄弟們站起來,拚一把,哪怕就是本副尉一死,也要把你們送到將軍身邊。”
“衝出去!!!”
“我們要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