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又病了?”
國師府內,金風鸞柳眉緊鎖,一臉不悅的看著眼前的小道士妙木。
妙木臉色悲戚,歎聲道
“是的,陛下。”
“師傅他老人家前段時間便說身體困重,倦怠乏力,每日食欲也是不佳,隻能吃些清粥素食,明明吃的不多,卻不知為何仍舊說腹脹。”
“請來了大夫把脈問診,大夫說師傅是體內濕氣重,加之年事已高這才引發病症。”
“我一想是了,先前師傅久居金陵,那裡氣候溫潤,而如今來到南澤後,這裡濕氣要重得多,師傅老人家水土不服,體內濕氣越積越重,這才落下了病根。”
聞聽此言,金風鸞微微頷首。
南澤相較於金陵,確實氣候差了不少,便是自己待在這裡也覺不自在,而當初將國都定在金陵,也正是這個緣故。
可若不是那逆賊舉兵造反,如今自己又怎會待在南澤,而國師也不會生病,想到此處,金風鸞心中惱怒,但卻開口問道
“沒開方子嗎?”
妙木點點頭,繼續說道
“大夫說師傅的病不是沉屙頑疾,況且他年歲已高,更不能以猛藥來治,那隻會適得其反,因此隻能用循序漸進的方子,便換做了輕柔的食療,在日常飲食中慢慢排出體內濕氣。”
“大夫給出了食譜,我按照大夫囑托,每日都是熬些紅豆薏米粥等健脾祛濕之物給師傅服用,大夫還是高明的,這一天天過去師傅的身子確實慢慢好了起來,人也有了些精神。”
說到此處,金風鸞臉色一緩“那就行,既然好些了,那就再算上一卦。”
但妙木卻突然抹起了眼淚,嗚咽著說道
“但怎料天不遂人願啊陛下。”
“就在前幾日,師傅讓我攙扶著他去外麵走走,我見師傅麵色紅潤,精神奕奕,像是徹底好了,便答應了。”
“一路上師傅倒是和我有說有笑,確實再無一絲症狀,但就在回來的路上,卻突然起了一陣風。
這風來的實在邪乎,師傅臉色一下就變了,兩條腿直打顫,渾身上下仿佛跟脫了力一般,當下就不能走,嚇得我趕緊給背回了床上。”
“自那日後,師傅就不清醒了,每日隻是說昏話,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不說算卦,便是連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
此言一出,金風鸞臉色微變,皺眉道
“前幾日確實起了陣大風。”
“不過,國師上次算卦的時候可是說過的呀,這場風,又怎會讓他病得這麼嚴重。”金風鸞眉頭緊鎖,目光銳利的看著妙木。
妙木用袖袍擦著眼淚,哽咽道
“師傅年紀大了,他當自己好了,我也當他好了,但人終究逃不過天地之力,生老病死更是常態。”
“沒有這陣風,也有下一陣風,師傅算得到風何時來,但風來時終歸無法阻擋,唉。”
聽著妙木的解釋,金風鸞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她上下打量著這小道士,心中卻有些猶疑,總覺得這小道士的話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不,不是古怪,而是和國師的口吻格外相似,句句都像是有著禪機在裡頭。
“病得這麼重,怎麼不知道早點和朕說一聲,帶朕去看看。”金風鸞一擺袖袍,看著妙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