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片刻後。
“不行了不行了,娘,彆給我倒了,我我是真喝不了。”秦澤赧顏汗下的拿手擋著酒樽,林婉卻輕輕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硬生生將酒樽從他手下奪走。
秦澤還欲阻攔,但一個恍神間,酒樽卻已被倒滿,林婉笑吟吟的將酒樽遞到了麵前。
看著那酒樽內的那一層酒花,秦澤心中卻泛起一片苦水。
從喝下第一口酒到現在,菜還沒吃上幾口,但這酒他卻已經下肚幾杯了,母親以各種法子來勸酒,他完全沒法拒絕。
誠然,這酒味道濃鬱,香味尤其出眾,絕對是好酒,相較而言上次喝的蠻族酒幾乎就是烈性馬尿了,但酒再好,他也沒辦法多喝。
此刻幾杯下肚,秦澤已感到身子輕飄飄的,暈眩之意正在逐漸擴大,這讓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上次在蠻族喝得酩酊大醉也是因為那句“隻喝一點點。”
由此可見,在飯桌上但凡是要喝酒,那就絕對不可能隻喝一點點。
他由衷的懊悔了。
“伯母他喝不了了,不能再喝了。”這時,一旁傳來嬌軟的說話聲。
秦澤遲緩的扭頭看去,一張臉紅耳熱的麵容映入眼簾,正是張紫笙。
雖是客人,但林婉依舊沒有手下留情,同樣拉著她喝了幾杯,不過總歸是女子,林婉貼心的每次隻讓她往杯中倒一小半。
但饒是如此,聚少成多後少女同樣喝的酒酣耳熱。
而這下肚的酒給她帶來的變化除卻麵紅耳熱外,甚至將她說話的腔調也變的全然不同。
先前她說起話來總是溫婉柔和的,像是春日時吹過河邊楊柳的清風,而現在卻變得嬌軟黏膩,像微風裡夾了蒙蒙細雨。
“酒都倒下了,總不能倒掉,他喝得下,沒事。”林婉的話卻說的字正腔圓,雖然她已雙頰暈紅,但這點酒對她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畢竟秦顥天好酒,每次總要拉著她喝幾杯,長此以往下,她雖稱不上有個好酒量,但相較於這兩人而言卻要好得多。
“娘我說真的,這杯喝完我真不能喝了,我頭暈沉沉的”秦澤掐著眉心,嘟囔著說道。
“伯母我也不能喝了,我還得回家呢,喝得醉醺醺的回去,爹肯定要說我的”張紫笙雙頰暈紅,看酒樽甚至都已經出現重影。
“這有何妨,在這裡歇一晚就是了,府中難道還沒有廂房嗎?”林婉看著紅暈滿麵的張紫笙笑說。
“不行不行,我不能在外麵過夜。”張紫笙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林婉瞧了一眼正在悶頭夾花生的兒子,接著又扭頭看向張紫笙笑說“這話說得,咱們府裡又不是彆處。”
“你過去就常來,這府裡大大小小的地方你都去過,我估摸著你該跟自己家一樣熟,歇一晚又怎麼了。”
張紫笙卻還是搖頭,軟聲細語的說“真的不行呢,伯母。”
見她這副臉色通紅,整個人都好似軟了下來的模樣,林婉愈發眉開眼笑,忍不住挪動椅子到她身旁,湊到張紫笙旁邊小聲說“怎麼了,這裡難道有什麼吃人的惡獸不成?”
離的如此之近,林婉說話間嘴中吐出的淡淡酒氣讓張紫笙愈發頭暈目眩,不過這時她卻突然憨笑了起來
“伯母真是愛說笑,嗬嗬。”
一瞧她這模樣,林婉就知道她醉得差不多了,旋即她抬頭看向還在吃花生的兒子。
“花生吃夠了沒有?”
“啊?什麼?”
秦澤好不容易穩住手夾起一粒花生,被這突然一問驚擾得手臂一晃,花生啪的一聲掉入了盤中。
“問你花生吃夠了沒有。”林婉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