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他的鬢角已經滿是汗水,甚至連呼吸都需要借助嘴巴才能喘上氣。
交手不過片刻功夫,但熱汗已經順著額頭滲了出來。
白淼知道,這種焦灼的戰況中,稍有不慎中招,便會被一擊殺死。
而現在他已經越來越跟不上對麵的攻勢了。
自己的氣息,已經淩亂了。
氣息之所以淩亂,除了眼前這名敵人實力很強外,還有其他的因素。
這交手的功夫,他眼角餘光中所看到的,是自己手下的兵馬已經被殺的潰不成軍。
素來以強大武力著稱的蠻族同胞們,此刻已經被眼前這支潛伏在山中的兵馬壓著打。
作為近兩年才當上八虎將的白淼而言,他並未有太多的戰場經驗。
他才不過21歲,在蠻族年輕一代中,是一名出類拔萃的年輕武將。
多年前,赤陽穀一戰蠻族大敗,被那天下聞名的赤焰軍所擊敗,那時白淼年歲不大,並未上戰場。
他時常在想,這赤焰軍有多強,若是以今日的自己帶著現在的蠻族兵馬去應對,又有多少勝算。
但這,終究是個無謂的答案。
而現在他已經很確信,眼前這名武將,以及他手下這些兵馬,實力很強,或許正如當年的赤焰軍。
此刻,這支兵馬已經強到讓他已經感覺不到有打贏的希望了。
在山下中伏,被巨石將大軍砸的七零八落,死傷一片時,白淼心中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不論是大王,還是其餘幾位兄弟,全部被打散了,他們都朝著各自最近的山道中而去。
而此刻,自己在這裡遇到這名武將和他的兵馬,那其他人呢?
白淼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
巨石襲擊,大軍被打散,朝著各自最近處逃走,這一切,恐怕都是敵人的設計吧。
每一條道的儘頭,都會有一支敵兵。
而敵兵敢這樣分兵去打,也就意味著他們有著充足的底氣,他們勝券在握。
先前後方傳來巨大的聲響,想來八成是後路被截,而敵兵會選擇截斷後路,那就是要將所有人都困在雁落山。
到了這裡,白淼已經全部明晰。
秦澤的話,是真的。
所有進來的人,都難以逃出,甚至於會被全部
“嘶——”
白淼倒吸一口涼氣,鮮血從那被削斷的小指與無名指中噴濺而出。
一時的分神,他的兩根手指已經被鋒利的月牙戟給削斷。
他一扯韁繩,拉著戰馬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與眼前人的距離。
“不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張遼吐出一口濁氣,看著白淼道。
手上傳來的痛楚讓白淼臉色發白,但他的表情,還是那般鎮定。
他喘了幾口粗氣,鮮血淋漓的手依舊緊緊握著手中的鐵叉,他看向張遼
“告訴我,在其他上山的路上,是不是都有你們的兵馬。”
張遼扭了扭脖子,拉著戰馬往前逼近,冷冷道
“嗯,你說對了,都有兵馬。”
這些蠻族士兵們已經被壓著打,倒下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多,張遼知道將他們徹底殲滅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再有所隱藏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踏入雁落山之時,這些人就已經陷入了死地。
正如主公說的,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活命的機會已經送出,但他們的野心終究還是讓他們放棄了生路,選擇了死境。
而得到回答的白淼臉色愈發蒼白,臉上露出一抹慘笑。
手上的痛楚依舊還在,但他已經顧不上疼痛,他問出了最後一句
“其他的將領,都如你這般?”
張遼舉起月牙戟,開始準備發動下一輪的攻勢,這次,他要一鼓作氣解決眼前之人。
而此刻,聽到白淼發問,他瞥了一眼這名年輕的小將,沉聲道
“不,還有更厲害的!”
“來,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