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院子中老嫗喊聲,白仙起身走出柴房,老嫗忙不迭又是一頓數落,才將籃子交給他“去山上給老頭子送吃食,這會應該在溪流邊,
你敢偷吃,回來少不了一頓打。”
白仙憨笑接過,籃子有些重量,剛踏出院門,迎麵便看到一綁著麻花辮子,粗布麻衣掩蓋不住婀娜身姿,膚色偏黑的女子,手肘上提著一木盆,見了二根愣了一下。
白仙憨笑而過,不認識這女人。
劉家嫂子疑惑看了眼那人背影,提著木盆入了屋子裡,放在石桌上,趕忙去幫老娘的活。
“阿娘,剛剛那後生是誰啊?”
“吃閒飯的,王東家不知怎麼想的,又給安排一個吃閒飯的,好好看住他,切莫叫著叫花子偷去咱家財物,
哎呀!”劉老嫗一拍灶壁,掀開蓋子,一陣熱氣溢散而出,拿著大勺子從中撈出倆雞蛋來“忘了還有倆雞蛋,你去送於那傻子,一並帶去,應該還未走遠。”
劉家嫂子聞言點頭,用布包好雞蛋,小跑著出門,可一路跑到溪邊,氣喘籲籲,額角落下香汗,依舊不見那傻子身影。
“這叫花子走的可快咯。”
劉家嫂子左看右看也沒辦法,上山去尋公公也不好,隻得返回。
白仙不知有人在追他,離開茅屋一段後直接運氣一路疾行,不多時便尋找到平原上放牛羊的劉老漢。
“老漢。”
“呦,二根,你咋逛到這來了?”劉老漢正愁眉苦臉抽著旱煙,肚子餓得緊,尋思著家裡那婆娘是不是死了,怎麼還不送飯來,想餓死自己不成,看到有人喊自己,頗為驚訝。
這傻子怎麼跑這兒來了?
難道是想偷牛!
白仙小跑過來,渾身毫無汗漬“大嬸讓我給您送飯來了。”
提起手中的籃子交給劉老漢,後者驚疑不定,看了看二根“你咋會來?”
“這樣啊。”聽了二根一番敘述,劉老漢點了點頭,也不懷疑這傻子是不是說謊,回去問問就知道了,說謊的話免不得一頓毒打。
“來,給你的。”劉老漢拿出倆粗米餅子,贈給白仙,既然是跟自己一樣的,自家也得負責吃食,斷然不敢虧待“你就去山那頭,接替你狗哥,彆讓牛羊進山,防範山中猛獸。”
“好勒。”
白仙點頭,小跑離開,這一大片平原,全是村裡的,種植不了什麼,王家放牧,大夥都默認。
倆粗米大餅吃一天,這就是日子,很清苦,即便如此,也比無數人強上許多,粗米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現階段的農民,大多數處於溫飽線以下,更讓白仙感慨百姓疾苦,沒有工業化的時代,種地都得看老天爺才行。
也是農業社會的悲哀,穿過牛羊群,到了山邊,路上見到不下於一處陷阱,做工精致,顯然布置陷阱的獵人手段老練。
“狗哥。”
“二傻子?”劉狗蛋頭上盤著大辮子,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遠遠看著那招呼自己的人,差點下巴掉下來,呦嗬道“你跑這來乾啥子?快回去。”
“嘿嘿,狗哥,我來替你,老漢叫你去吃飯勒。”白仙憨笑,對劉狗蛋有些親切感,原生記憶裡不多的朋友之一。
二人同齡,小的時候也一起光屁股玩過,倒不生分。
“好小子,沒事就好,娘的,那些家夥也忒過了,以後彆去惹他們,遇到啥事忍著點。”劉狗蛋憤憤不平,關於二根的事情他也聽說一些,叮囑一番。
告誡那裡布置了陷阱,免得傷了他,便留下斧子給二根防身離去了,一般山腳下不經常有猛獸,但也需防著才行。
看了眼走遠的劉狗蛋,白仙抬頭看了眼遠處青山,氣機凝而不散,
腳尖踮起,整個人往空中翻騰前進,再落地,已是兩丈多遠,張真人傳承武學梯雲縱,沒一會便登上這山巔。
一路循著氣機找去,四方草地上有不少一條痕跡,每隔四五丈又多兩點,在一處山縫間的雜草裡翻找出一個洞穴入口,笑了笑“有緣有緣,無外乎是。”
掐著手訣念叨一陣咒語,就地取來七八根樹枝在洞穴前搭成小小的三角形,沿著洞口往外延伸,倒是頗為氣派,弄來潮濕土壤掩蓋一番,躲在不遠處,靜靜等待著。
此地氣機濃厚不散,不知是不是入自己想的那般,盯著洞口,緊握手中鏽跡斑斑的斧頭。
清風習習,寂靜無聲,某一刻,洞內伸出一條白嫩的觸須,宛如腦袋一般四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