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仙人!
血四處都是,白仙停住刀,看著剩下瑟瑟發抖的人,有商賈,有吏員,更有平頭百姓,佩刀回鞘,淡漠道“大三元拐帶郡主,意圖不軌,犯下誅三族之罪,
你們好自為之。”
“……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吏員怕了,真的怕了,眼前這個染血的家夥,根本就是個惡魔。
見他默不作聲,第一個人走了,他沒反應,緊接著眾人火急火燎似的跑出了大三元。
白仙坐下,調息平複戾氣。
誰有誰的堅持,他也有自己的堅持。
榮陽郡主小心翼翼湊近白仙,這還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狗奴才嗎?
會對自己卑躬屈膝,也會對自己厲聲大喝,更為如同眼前發生的一幕,血流滾滾,到底那個,才是真的他?
榮陽郡主不懂,忍著惡心,她覺得不怎麼恐懼,反而還用自己還算靈光的腦袋過濾了一遍前因後果,道“狗奴才,你還好嗎。”
“郡主。”白仙睜開眼,緩緩起身,摘下腰牌,遞給榮陽郡主,道“我已經犯了本朝律法,請郡主帶著腰牌,去金吾衛金嚴堂,
一定要快,趕在府衙來之前抵達。”
榮陽郡主眼神複雜看著白仙,接過腰牌,道“那個才是真的你?”
“如果我活下來,再告訴你。”白仙愣了一下,反而灑脫一笑,道“門口的黑馬,你騎著去便可。”
“嗯。”榮陽郡主表情平靜,朝著大三元外走去,白仙跟在身後。
噠噠噠。
看著遠去的黑馬,白仙苦笑坐在門口。
榮陽郡主想起那揮刀不眨眼,殺人如砍菜的身影,又想起那個對自己卑躬屈膝的身影,喝問自己的身影,意識朦朧中,那個救自己的身影。
眼神複雜,拿著馬鞭揮舞“駕!馬兒馬兒,你主人大難臨頭了,你不快點你的主人可就死了。”
……。
“嗬,還真是壓抑不住,說好要當老銀幣,才麵對這點事情,居然就忍不住了。”白仙看了眼手中的刀,自嘲道。
抬頭看向天空,那是許久許久以前的記憶,小孩看著師傅,問道“修道是為了什麼?”
師傅說,白仙想起此,跟記憶中師傅的語氣一致念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繼往聖之絕學,開萬世之太平,
雖為儒學,也為道義,得其一,便得真,悟其意,明其理,大道無情,唯人有情。”
歎息一聲,一輩子都在追尋師傅所謂的道,可最後,發現一切皆成空,天劫之下成灰灰,仰天長歎“通靈顯化真人修道一百八十二年,終無望大道,死而後已,天劫之下,身死道消,
今朝隻有大魏蘇州籍人士,男爵白仙。”
放下過去,春暖花開。
等候許久,穿著玄色官袍的金吾衛騎馬而來,為首的正是自己的老上司,金嚴帶隊停下,龍文與楚人當即下馬。
龍文看著白仙滿身鮮血,臉上卻是一種解脫般的笑容,皺眉道“罪人白仙,犯屠戮之罪,跟我們走一趟。”
小聲嘀咕“兄弟你乾嗎了?連京城府尹都驚動了?”
白仙沒理會他,戴上手銬腳鐐後,走到金嚴麵前“頭兒,其實你這人性格古板,話不多說,鐵麵無私,肯定是個鐵公雞,
但彆說,你對下屬是真的好,
龍文啊,你小子賊眉鼠眼,一臉小人像,從相學上而言,你就是個天生反骨的家夥,可相學也不全對,人的性格,跟外表沒關係,
你還是個很關心同僚,很有熱血的好人,希望你的熱血能一直保持,
楚人,咱倆話不多,但幾日相處,你除了對武道癡迷,基本上是個合格的老實人,不錯,繼續保持,你這樣的人,才能在粗鄙的武者道路上走的更遠。”
龍文、楚人、金嚴“……。”
看著如同瘋子一樣自言自語的白仙,龍文靠近金嚴,道“頭兒,白兄弟是不是殺人太多,過意不去,這兒出問題了?”
龍文指了指腦袋,楚人點頭,自己為什麼是合格的老實人?
“瘋言瘋語,打入死牢,聽候發落。”金嚴鐵麵無私道。
金吾衛一共出動了一位銀牌兩位銅牌還有十餘個仆從,白仙騎著馬往外走時,看到小巷子外剛剛趕到,一襲紅袍為底的府衙捕快。
金嚴臉色冷漠,龍文喝道“犯人已經捉拿,金吾衛辦事,讓開。”
總捕頭臉色複雜看著遠去金吾衛,道“彙報大人,金吾衛先一步將人拷走。”
“是。”
……。
“白大人,得罪了。”獄卒還算客氣。
白仙坐在死牢裡,潮濕陰暗,長期待在這樣的環境下,精神不出毛病才怪,看著不遠處臟兮兮的犯人,席地而坐,道“犯了什麼事?”
“哼,細皮嫩肉的很,老子就好你這口。”蓬頭垢麵的大漢雙眼散發著異彩,掙紮著起身,渾身是傷,一步步走來。
砰。
白仙輕描淡寫一腳踹飛他,上前去狂踩,啐了口,道“我跟你和生和氣,你好我這口,嗬嗬。”
“你們呢?”白仙眼神狠辣,看向其餘死囚犯。
死囚,多半是犯下罪惡滔天的大罪,才會被關押進金吾衛死牢,在場的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