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微笑了下回應,他可不是吹牛,以京城詩魁的名頭,還真可以這麼去做。
湘君溫文爾雅,披著輕紗走來,為白仙斟酒,白仙看向對麵的兩個金牌,道“湘君,去為兩位大人斟酒。”
“是。”湘君蓮步輕移,為黃金牌與羅金牌倒上美酒,隨後又親自當行令官,玩了一出行酒令,這才退居幕後。
白仙與兩位金牌相談甚歡,小侍女從帷幔後走出,在他耳邊低聲呢喃幾句。
“佳人有約,你便彆陪我們這些糙漢子了。”黃金牌笑道,將一旁的洞庭閣女侍拉入懷中。
羅金牌拱手,白仙這才離去。
入了內院。
看著坐在軟塌上,梳著青絲的湘君,白仙伸著懶腰,道“哎呀,還是湘君了解我。”
“白朗應酬,奴家自是高興的很,可夜深了,奴家看白朗也該歇息才對。”湘君微笑道。
含煙波的眸子,風情萬種,白皙肌膚,可見血管,輕紗在身,難掩身段,白仙感覺心浮氣躁,好久不見,這丫頭的眸子殺傷力更強了。
坐在椅子上,看向夜色。
湘君放下梳子,一頭青絲婉轉而落,更添三分煙火氣息。
“白朗煩惱什麼?”湘君問道。
白仙看向夜色,搖頭道“想明日滄州行,此去,九死一生。”
湘君欲要觸碰白仙的手頓了一下,笑道
“既如此,白朗為何還要去送死?
稱病不去,便可,陛下雖會惱怒,白朗卻是勳貴,大不了罰俸而已。”
聽著軟糯的話語,白仙苦笑,道“這個世界上,那有那麼多想與不想的事情,我即使不想去,滾滾大勢也會推著我前進,
人在江湖飄,身不由己。”
湘君錯愕了一下,人在江湖飄,身不由己!
白仙看著湘君,鬆開她,手中卻有幾縷發絲,驚訝“你掉頭發了?”
“啊?”湘君愣了一下,轉而小跑到梳妝鏡前,暗地裡將掉落下的青絲抓下,塞進櫃子裡,看著鏡子裡那張絕美的臉,
看向白仙,道“興許是操勞,白朗,歇息吧。”
“嗯。”
燈滅床響。
次日。
“白朗,天都沒亮,你便要走了嗎?”湘君蓋著被褥,伸出白嫩的小手,拉住白仙,說道。
白仙整理衣袖,道“該去了,若被人看見從教坊司離開,
不太好。”
“白朗!”
白仙停住腳步,看向柔弱可欺的湘君,道“怎麼?”
“一定要回來。”
“嗯。”
白仙走後,湘君從床底下拉出個大箱子,拿起紙筆。
主人啟……。
看著宣紙化為灰燼消散,湘君看了眼掉在桌上的秀發,無聲歎息低語“這肉身,開始崩潰了,主人,希望你能早日達成自己的野望,
湘君也好返回您的身邊,遠離這紅塵人間。”
話語剛落,湘君的美眸恰逢看到掛在牆上的畫,那是一名男子仰躺著喝酒的姿態,左邊是洞庭閣贈湘君初夜紅,右邊則是滿船清夢壓星河。
美眸中閃爍著眷戀,喃喃道“我在這紅塵人間中,找到的最好的東西,便是你。”
……。
白仙騎著小黑,穿著黑色大氅,湘君親手為自己縫的,還彆說,很保暖,進入金吾衛,換了腰牌與佩刀。
辰時二刻。
宮城正門大開,三門齊開,一襲袞龍袍的榮和帝,威武不凡的坐在車攆上,一隻龍首馬身的異獸拉著車攆而行。
帝王威勢強悍無比,而兩側,皇室家眷統一而出,宮女太監禁軍不一而足,將二百多丈寬的城道占據的滿滿當當。
敲鑼打鼓應聲而起,龍馬昂首挺胸,天穹中紫氣彌漫,帝王出行的異象。
大魏帝王,有此異象,不愧是為千古帝王。
京城外的十裡亭,白仙握刀,仰頭看向京城上空彙聚的紫氣,濃鬱無比,那是大魏的紫氣,也是國運所在!
龍馬出城,皇室女眷在後,隨後是文武百官,禁軍,百姓,十裡路途,密密麻麻都是人。
榮和帝年輕的臉上意氣風發,第二排的人,分彆是國學祭酒,國教道長,天師府弟子靈光,分彆代表帝國最高的三位所在。
其後才是首輔鄭昌文,次輔毛文淵,漢王,曹孟等一眾內閣成員與權臣,之後是六部尚書侍郎,而六部之下的官員,此刻連登上點將台的資格都沒有。
白仙站在半山腰,居高臨下看著這一幕。
榮和帝身旁的大太監舉起榜文,高過頭頂,遞給鄭昌文。
“奉天承運,大魏以仁武立國,享運二百二十七載,奮三世餘烈,文成武就,朕寬慰,大魏富有四海,國富民強,路無屍骨,幼老有所養,
人而有事作,而,樓蘭無德,殘暴血虐,佛門不甘,蠱惑人心,朕替天行道……。”
總體來說,就是先自誇功勞,然後罵佛門如何如何,總之意義很大,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唾罵佛門。
白仙倒是看的更透徹一些,隨著榮和帝登上點將台的刹那,浩瀚如煙的國運彙聚京城上空,宛若一條紫龍。
國運也是氣運的一種,而這樣強悍的國運彙聚,便是交鋒。
雖然大佬們都沒出麵,但這些大佬,輕易又豈會顯現在人前。
老天師不出現,靈光代替,月玉顏也沒來,來的僅僅是一位平平無奇的道長,聖人書院的代表則是祭酒。
文武百官,誠懇看著榮和帝。
大太監念完,榮和帝神色威嚴,低聲道“左都禦史、金吾衛大將軍曹孟聽封。”
一襲緋紅官袍,繡錦雞與狻猊的曹孟,走出幾步,拱手而立。
“敕封曹孟為西征大元帥,總督一切軍務,執兵符。”榮和帝威嚴喝道,下一刻,案上的金色虎符飛出,落入曹孟掌中。
大魏最年輕最具天賦的國士,時隔數年,又一次親掌兵,而這一次,他已經是行軍大元帥,總督三軍,
翻開曹孟的履曆,從戰而上,成為大魏中興的奠基人,對外兩場大規模征戰,皆以勝利告終,如今,更是達到巔峰。
白仙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大魏征伐中,一人獨掌三軍的例子很少,最多的是在太祖立國時,多次一人獨掌三軍,征戰天下,而如今,
時隔二百年後,獨掌三軍之人又一次出現。
以官宦之身,掌金吾衛,成為懸在大魏江湖頭上的利刃,殺神,北伐南征,打殘了北蠻,打怕了南蠻,
如今,劍指西域!
“臣定掃乾坤。”曹孟拱手,領兵符而立。
“萬歲!”
“萬歲!”
“萬歲!”
禁軍高聲喝道,響徹虛空。
“漢王聽封。”榮和帝神色溫和。
漢王幾步上前,拱手等候。
“敕封漢王為西征大都管,掌鎮國神劍。”
曹孟大權在握,漢王執掌代表大魏國運的鎮國神劍,白仙沒在看下去,大戰如何,他一個人,也乾涉不了千軍萬馬的戰場局勢。
他能做的,隻是儘可能的為曹公抓住更多的情報,而現如今,對滄州的信息依舊很淺,沒有達到了如指掌的地步。
敕封還在繼續,點將台上,將領獲封,文官獲得隨軍進攻的機會。
是盛宴,但與暗子無關,這回白仙沒帶小黑,有前車之鑒,走到後山腰,李存義早已等待在那。
看著白仙,道“你以江湖身份而去,等候大軍抵達。”
“明白。”白仙拱手,轉身而去,戴上麵具,俊俏的臉便化成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路人臉,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李存義轉身,看向虛空,那裡,有諸多強者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