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仙人!
騎在馬背上的雪族男子高舉著手中的權杖,嘴裡念叨著怪異的經文,白仙錯愕了一下,緊接著身形化為閃電一般衝擊而出。
目標正是男子。
偌大的法陣開啟,白仙元神被這力量拉扯。
幻……。
念頭還沒完,眼前一暗。
……
天牢。
昏暗的環境下,不時有鐵鐐碰撞聲傳出,陰冷潮濕,彌漫著腥臭味。
“誒……怎麼這麼濕,不會是二寶又在床上撒尿了……。”昏倒在角落裡的人摸著潮濕的稻草,下意識喃喃道。
二寶是他養的哈士奇,拆遷辦副主任,尿床拆沙發是常態,偶然還能給秦牧一些意外之喜。
雖然很多次被氣的想將它與八角、香蔥、蒜花、辣椒一並放入鍋裡吃火鍋,但想想,身在陌生的城市,
對於沒有女朋友的單身狗而言,有隻狗陪伴是多麼的有趣。
窸窸窣窣。
節肢動物爬行在牆壁上的聲音傳來,秦牧挑眉,這種聲音一聽便知是蟑螂,而且塊頭還很大,不禁想起小時候,
家裡廚房上趴著的蟑螂,老媽總是一巴掌拍過去。
小時候的秦牧特彆羨慕老媽,不畏蟑螂老鼠,總是輕描淡寫的對著嚇得瑟瑟發抖的老爸說。
蟑螂而已,一巴掌的事。
好在秦牧沒有繼承老爸的基因,繼承老媽多一些,長大也不怕蟑螂。
腦子混疼,秦牧悠悠睜開眼,陰暗,五指模糊可見,正想翻個身,腿上沉重的腳鐐讓他使不上力氣。
秦牧腦子清醒了些,坐起身,腦子宕機重啟中,昨晚宿醉,自己應該在……這是醫院?
但這也太黑了。
“誒,開燈。”
無人回應他,嗖嗖冷氣從過道上吹進來,秦牧一個激靈,腦子重啟完成,有些傻眼。
這不是醫院,也不是自家……憑借為數不多的曆史常識與電視劇中的情況,秦牧得出答案,大牢!
晃動腳鐐,艱難爬起,我喝醉了,為什麼會在大牢裡?
“誒,鬨夠了啊,趁著我喝醉把我扔劇組裡,想嚇唬我啊?”秦牧對著黑暗的牢房喊道。
久久無人回應。
腦子裡倒是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
大明仙朝。
京城。
禦刀衛!
父親犯下護主不利的罪責,導致皇子落水溺亡,三族連坐!
秦牧腦子巨疼,蹲下身抱著腦袋,眼前發昏,饑餓感傳出,跌坐在草鋪上,一幕幕記憶浮現在腦子裡,
高樓大廈化為泡影,古香古色的建築才是主旋律,所以……我是穿越了!
秦牧心中作出判斷,沒為什麼,因為他看到了腰懸佩刀,威風凜凜的獄卒帶著白麵書生走了進來。
那威儀,混跡劇組多年的秦牧很明白,不是演員能做到的,而且他沒看到攝影機與劇組工作人員!
砰砰砰。
獄卒抄起水火棍打在鐵牢上,喝道“秦牧,起來,有人看你來了。”
秦牧看向白麵書生,眉目如畫,皮膚白的能讓小姑娘尖叫,很美,這樣的美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很不尋常。
男人?
秦牧疑惑,為什麼自己腦子裡會覺得眼前這個眉目如畫的白麵書生是男人,腦子裡的記憶逐漸跟眼前這人重疊。
“大哥。”秦玉開口道。
秦玉!
叔父的兒子,他的堂弟,當朝舉人。
秦牧想起秦玉的信息,秦玉眼神波動很大,看似哭過,凝視著披頭散發的大哥,道“伯父已經問斬,
咱們一家子的判決,大理寺已經下達,主犯秦立與其妻子一個時辰前在東市斬首示眾,其餘家眷,男的流放西北三千裡,女的充入教坊司。”
秦牧腦子轟鳴一聲。
強烈的悲傷感湧上心頭,心疼不已,腦子告訴自己為什麼要哭?但眼淚巴啦啦往下掉。
嚎啕出聲。
腦子說你為什麼哭。
心臟說那是你爹娘。
腦子說我是穿越者!
眼睛彆比比叨,哭的大聲點。
秦玉眼圈微紅,看著抱頭痛哭的大哥,擦拭眼中淚水,他是家中僅有的功名的男人,要頂起這個家,從懷中拿出錢袋,蹲下身,道
“大哥,你兩日後便要被流放,我散儘家財,與衙役都打點好了,一定……一定要活下來,
我會在京城奔走,早日為秦家翻案!”
秦牧好不容易才止住強大的悲傷,眼神赤紅,看著錢袋子,道“叔父呢?他們如何!”
父母……那是自己的父母,剛剛在菜市場被砍頭了。
記憶奔湧而來,差點昏厥過去。
父親本是京城禦刀衛,負責保護七皇子,三日前,七皇子墜入池子裡,天寒地凍之下,先去了,景帝大怒,
禦刀衛直接被波及,父母死的何其之冤!
“大哥,莫要傷心太多,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當更在意今後的生活。”秦玉勸慰著,平日裡,他是秦家的驕傲,
舉人功名,秋闈有望登科,沒曾想家中遭遇如此變故,他因有功名在身,未受到牽連,得以在外奔走,花費銀子打點才能得見秦牧。
秦牧擦拭眼淚,聲音悲戚,腦子迅速運轉,皇子落水而亡,秦家被牽連,事關生死,他不想死!
翻案!
翻案!
翻案!
心中咆哮,可他不過是混跡劇組的三流演員,那會什麼破案,等等!
心中靈光一閃,宮裡皇子!
宮鬥!
秦牧腦子裡宛若驚雷陣陣,他不是警察,不知破案,但當了十多年演員,什麼劇組沒進過,抓住欄杆。
秦玉嚇了一跳,秦牧雙目赤紅,宛若餓狼盯著自己,他從未見過大哥這番模樣,隻聽秦牧道“二郎,你……有沒有辦法將七皇子落水案的細節?”
卷宗?
大哥要這乾嘛?
秦玉心中疑惑,點頭道“七皇子落水案由大理寺與刑部共同調查,陛下限期三日內破案,
大哥,彆惦記著案子,
朝堂諸公自顧不暇,破不了案,人頭滾滾。”
聽著二郎後麵小聲說出的話,秦牧疑惑不解,道“七皇子生母是?”
景帝如此大怒,隻有一個可能。
“皇後。”
果然。
聽著二郎說出這個詞,秦牧呼吸粗重,道“二郎,你說,如今秦家,該如何翻案?”
翻案,大哥素來癡迷役師,怎會想著翻案,但即使要翻案,也是秦家唯一讀書人的我來——秦玉心中想著,道“謎團重重,恐怕刑部與大理寺,將會以快刀斬亂麻,結束此案。”
刀子已經落下了。
將禦刀衛,受牽連之人一一除掉,這案子,便能結案,景帝再怒,也已經造成了人頭滾滾的結局,替死鬼,
為幕後主謀擋刀。
二郎意思很明確,心有餘而無力,牽連宮中,六部也不敢過多插手皇帝家的事情。
“二郎,我要看七皇子落水案的卷宗,你能不能給我弄來?”秦牧抓著欄杆,焦急問道。
秦玉挑眉,道“大哥,唉,我多去找找先生們,期望能免除你們的流亡。”
“卷宗,我午後送來。”秦玉轉身便走,站在強光處喃喃出聲。
秦牧捂著被陽光刺的酸痛的眼睛坐在角落裡,頭腦風暴醞釀,流放三千裡,以古代的醫療技術,就是溫水煮青蛙,不是死在路上,也基本活不成。
七皇子。
皇帝與皇後的生子,雖是老七,卻是大林正統嫡子,皇位的第一繼承人,能對他出手的人,範圍很小,要麼是當今太子,要麼便是宮裡的妃嬪。
秦牧不想流放,他要…翻案!
焦急等待中。
獄卒再次開門,秦玉行色匆匆而來,從懷中拿出宣紙,道“我找同窗拓印,事無巨細,全在其中,
大哥,我還得去大理寺走一趟,告辭。”
望著匆匆離去的二郎,這兩日,他想必一直在外奔走,乞求抓住一絲生機,秦牧堅定決心,一定要翻身,不然便死了。
他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給人替罪,當彆人的替死鬼!
揪出幕後主使!
翻開卷宗,確實事無巨細的將七皇子的生平習性都記錄在冊,而七皇子失足的池子,是禦花園……。
砰砰砰。
秦牧抬頭,看著提著食盒的兩個獄卒放下水火棍,其中一人開鎖,一人走入,道“秦牧,好好吃著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便不讓你受皮肉之苦了。”
獄卒鎖好牢門離去,秦牧一把撲在食盒上,烤鴨、豬肉、米飯、饅頭甚至還有一壺小酒,這定是二郎打通獄卒,邊吃邊落淚。
喝著小酒,填滿五臟廟,仔細揣摩卷宗,同時在記憶中翻找相關劇本,他拍過的古代宮鬥劇很多。
不管是狸貓換太子還是狄仁傑海瑞,都參與過拍攝,而他又有個毛病,喜歡看全劇劇本。
好在他身體很棒,秦牧估計跟修行有關,依舊支撐他剛吃飽,便陷入推測當中。
現代都市劇他也參與拍攝過,而電視劇的拍攝,通常都會與某些職業高度重合甚至有破案經驗豐富的老警察們指導劇組。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