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仙人!
“白道友。”
“寧師兄。”
二人作揖算是見過了,白仙就覺得,寧缺什麼都好,人也好,法術也高強,修為也足夠強悍,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這性格太過古板恪守。
不過轉念一想,也隻有這位大弟子,才能將甄千變這個魔頭鎮壓住,宋書桓拱手見禮,“大師兄。”
“嗯,宋師弟,如若無事,老師吩咐我帶白道友去見一個故人。”
寧缺笑了笑,對著宋書桓說道,後者愣了一下,苦笑道,“果然白師弟來非是有事,就是有事,這回啊,白師弟一定要來指點一下我。”
“定然。”白仙笑了笑,對於這個技術宅,他還是很有好感的,在以前幫過自己很多,現在要為他解惑,也是順道而為之。
不過轉念一想又犯起了嘀咕,故人?
怎麼又是故人?
他這一路走來,遇到的故人可不少,就是不知,寧缺帶自己去見,又是哪一位故人?
寧缺也不多話,隻是在前靜靜走著,偶然抬頭看看樹梢上的鳥兒,亦或者采摘一下花朵,倒是頗為清淡素雅。
白仙看著他的背影,如果誰能跟老天師一起待著又不會悶的,估計也就隻有這位寧師兄了,畢竟他跟老天師的性格,真的很相似。
都能忍受清苦,都能一人麵對任何事物,或許,他是術士體係中,唯二登到巔峰的人物,也繼承了老天師的衣缽吧。
沒多久,寧缺便帶著白仙來到一處洞府之前,洞口左右生長著白色的月季花,倒是頗有幾分素雅清冷,寧缺對著洞口拱手,“月道友,白道友已經帶至。”
月道友?
月玉顏!
白仙一下便想起來,曾經在靈寶觀,有過幾麵之緣的人宗道首,對於這個有著眾生相的坤道,他記憶還是比較深刻的。
“請。”
洞口內傳出悠悠之聲,寧缺這才看向白仙,“白道友,老師待會找道友還有事,我姑且在此候著。”
這得是多怕宋書桓半路殺出?
白仙心裡想了一下,“這怎麼行,寧師兄畢竟是師兄。”
“師命難違,道友快些進去,莫要讓月道友等久了,她的情況,有些不太妙。”
聽著寧缺的話,白仙放棄繼續勸了,這人啊,性格古板,就是三隻魔族真身,恐怕也拉不回來。
走入洞府內,眉頭便不自覺皺起來,一股濁意濃厚的令人有些難受,牆壁上刻畫的陣法紋路也頗為奇怪,似乎是禁錮陣法。
進入洞府深處,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清潭,清澈見底,朵朵白色蓮花漂浮在清潭上,目光看向中間坐台上的人。
相比於京城一麵時的風華絕代,眾生魅惑之相,此刻她卻是渾身充滿死氣,可謂是死氣繚繞,若沒有這八寶蓮池的庇護,恐怕她早已隕落。
來人雖保持著昔日的容顏,一頭烏黑秀發卻早已化為華發,目光略顯老態,有種行將就木的感覺,而非靈光湧動。
“月道友,再次相見,道友卻是這般模樣,眾生相雖進步非凡,若遲遲拒絕本心的念想,恐怕會難以承受這反噬之力。”
白仙隔著清潭與她相對而坐,輕微開口說道,眼前這人,也算得上故人,倒是不知,那日榮和帝駕崩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夢落道長。
想來,人宗隨著她離去了吧。
“天道萬變,人也不過如此,眾生相,表眾生,貧道卻不能在這眾生中,找到貧道的本相,說來可笑,
昔日你我相見,道友不過八品修為,再見時,你我修為等同,
不知是貧道老了,膽魄也小了,還是你秉著年輕的氣氛,一往無前而來?”
月玉顏露出一個溫和笑容,靜靜敘說著,白仙聽出了她的焦慮,萬般眾生中,要找尋本尊,本我,本性。
道門三宗修行之法,白仙這一年多來,都了解過了一番,天宗修清靜無為,太上忘情,地宗修厚德萬物,功德成仙,人宗修人生百態,眾生生我。
雖不同,本質上,同宗同源,他的修行之法,終究沒有按照三宗的法子去修,而是修的自己的道。
如今處於煉虛境,倒是等同於此方世界劃分的二品。
“眾生尋我,我尋眾生,道友執念深厚,卻是走了歪路,這雷劫一日不渡,威能便積攢一分,時至今日,即使貧道擁有通天之能,
也幫不上道友。”
白仙隻所以遲遲不見道門中人,不是因為怕,而是害怕無能為力,他能幫月玉顏渡劫,但隻是第一次。
如今她第一次渡劫失敗,雖然不知使用什麼法門活了下來,但這第二次渡劫,難上百千倍,他無能為力。
“非也,老天師推演中,眾生相可渡三次劫,隻需貧道找尋到心中的我,便可將此法圓滿,氣機恢複,更上一層樓,
再鋪以諸多神兵,尚有一搏之力。”
這話從月玉顏嘴中說出,卻是如同輕飄飄一般,白仙能想到,她是怎麼扛過的第一次天劫,以人宗的底蘊,扛過去也不是不行。
就是代價,有點深厚,頭一回見時,月玉顏還坐在寶宮當中,這一回是坐在八寶蓮池中,此物,應當是老天師的寶物。
而非人宗所有,也不知她用何等代價,才換來的。
白仙沉默少許,還是搖頭,“貧道做不到,道友期望,怕是要落空。”
月玉顏一副她早已猜測到的模樣,微微笑了起來,即使失去了那股玄奧氣質的加持,她本身的容顏,也是頂尖,這一笑,頗有幾分百媚生的意味。
“道友無需再行那法,老天師從古法中找尋到一法,更為適合貧道,但施展起,還需道友相助,
老天師畢竟非道門中人,不通此道玄奧。”
月玉顏的話讓白仙提起了興趣,一來不用雙修,如今他證道在即,不願再攬下因果,二來,這眾生相他也有參考,明白其中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