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恭敬的叫了一聲。
楊棟高興的應了一聲,連忙把身邊那位少年郎介紹給他們認識。
“這是俺家二小子楊安國,憨慫,快叫人。”
楊安國有些靦腆的叫了一聲。
“大媽。”
“軍子哥。”
這裡的‘大媽’,是山西那邊特有的稱呼,和我們平常稱呼的一大媽二大媽三大媽有很大的區彆,隻有自己家的人才能被稱為‘媽’,其他的人稱呼為嬸。
楊安國一看就是那種農村出來的人,靦腆、羞澀,一直躲在他父親楊棟身後,要不是楊棟招呼他說話,還以為他是個女孩子呢。
王玉英一邊把他們父子倆往後院領,一邊詢問他們這一路的情況。
“他二叔,啥時候到的。”
“俺昨天下午就到了。”
王玉英一愣,不悅道“昨天下午就到了,為何今兒一早才來?”
楊棟看了看身邊的二兒子楊安國,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嫂子,俺接到你的來信後,我和二娃子就急急忙忙的趕來了,可是火車站到你們胡同這段路不好找,俺和二娃子找了好幾個小時,才找到這兒。
“到了的時候,院子已經關門了,所以俺爺倆也沒好意思打擾你們,就在院子外湊合了一夜。”
楊軍聞言一愣,下意識的脫口道“你們在外麵過了一夜?”
楊軍上下打量著這對父子,一身老舊的羊皮襖,下身高腰束褲,也沒見比彆人穿的多暖和。
他嘴角直抽抽,難以置信他們父子二人在外麵湊合了一夜。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對猛男啊,竟然敢挑戰四九城的冬夜。
不得不佩服他們,沒凍死算是他楊家老祖保佑了。
楊棟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還拍拍胸脯不在乎道,
“這算個球,俺們那地才叫個冷,剛下火車,,俺跟二娃子還下河洗了個澡呢。”
“嘖嘖。”
楊軍不得不佩服他這個二叔了,真的猛男,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
不對,不對,敢於直麵……
敢於什麼來著?
算了,不重要,隻要知道他這個二叔和叔弟是真的猛男就行了。
楊軍知道他們在院外湊合一夜後,想必他們也沒有吃飯,於是回到前院,讓傻柱給整了一盆羊肉湯,然後又揣上十個白麵饅頭回到後院。
楊棟父子剛開始時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還是王玉英佯裝生氣,他們才開始動筷子。
這對父子就好像半個月沒吃飯似的,一人抓著兩個白麵饅頭掰碎了往羊肉湯裡泡,然後捧起大海碗,呼啦呼啦的扒著。
二分鐘不到,十個白麵饅頭和一大盆羊肉湯沒了。
這場麵看得楊軍和王玉英麵麵相覷,這是餓死鬼托生啊。
也不知道這麼些年,他們吃過飽飯嗎?
生產隊每年分的那點糧食夠吃的嗎?
一家倆小子,再加上老的小的,哪怕半年糧半年菜也撐不到年底。
楊軍想要再去拿點吃的,楊棟死活不讓去,說白麵饅頭金貴,吃再多也吃不飽,嘗嘗味就得了。
楊軍也不強求,先吃點墊墊肚子就行,空腹這麼久忌暴飲暴食,反正待會還要坐正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