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的婚禮也沒幾天了,而楊柳要三月份才能入伍,這中間還有些時間,夠她參加完婚禮再走了。
楊軍從兜裡掏出一遝錢和票遞給她。
“哥哥也不知道你們女孩子缺什麼東西,你自己看著買吧。”
楊柳下意識的手往後一縮。
“哥,你已經幫我夠多的了,我怎麼能再好意思拿你的錢?過年的時候,你給我的壓歲錢和前幾天給的零花錢我一直都存著,我現在不缺錢。”
楊軍想起了,過年每人給她們三十元的壓歲錢,前幾天又給她十塊錢零花錢,兩次加起來一共才四十元。
四十元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錢了,足夠兩個月的工資了,所以楊柳覺得她現在不缺錢了。
“傻丫頭,咱爸走得早,我又這麼多年不在家,苦了你們了,哥哥我現在就一個想法,就想多彌補你們一些,減少我心中的愧疚,你要是不接受,那就是還在怪哥哥沒照顧好你咯。”
“哥,你哪有沒照顧這個家啊,這麼多年雖然你沒回家,但是你每個月都往家裡寄錢了啊,我也知道當兵的不像平常人那般自由,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我們是理解你的。”
楊軍被楊柳這番話說得想流淚,這麼多年他沒能好好照顧這個家,一直心存愧疚,如今被楊柳這麼一說,他頓時感到欣慰,原來家人是理解自己的。
楊軍拍拍她的手,無語凝噎。
“錢拿著,去買點好吃的,再和同學聚一聚,入伍之前,好好的放鬆自己。”
“哥,我不能要……”
楊柳正要推辭,二大爺劉海中尋來了。
“軍子,老嫂子馬上要去火化了,趕緊去吃點飯,十一點準時火化,過午的時候下地。”
“知道了,二大爺,我馬上過去。”
楊軍瞪了楊柳一眼,示意她把錢收下,然後和二大爺一起去中院。
由於易中海沒有子女,很多平時有來往的人也都不來了,他們覺得易中海已經絕戶了,沒有拉來往的必要了。
就連易中海那些徒子徒孫一個都沒來,自從易中海出事後,他的那些徒子徒孫為了不被他連累,紛紛和他劃清界限。
如今院子裡的這些人大多都是本大院的人,他們雖然不齒易中海的為人,但是易王氏是個好人,大家作為鄰居,又不能不管不問。
中院這裡擺了五桌酒席,都是留給幫忙的人吃的。
酒席規格很低,寒磣的不成樣子。
老三樣都上來了,湯湯水水的,上麵隻飄著幾朵肉花。
三大爺似乎知道楊軍心裡想著什麼,於是就湊了過來,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名單。
“軍子,昨天晚上一共籌集善款8235元,光買墓地就花了60元,另外15元雇了兩輛中巴車,剩下的735就隻能操辦這些酒席了。”
三大爺閆埠貴唏噓的說著,似乎在是抱怨喪禮如此之簡。
楊軍擺擺手,示意三大爺把賬單收起來。
“三大爺,按理說不應該啊,易中海好歹也是八級鉗工,肯定有不少積蓄,為何一點都沒留下。”
三大爺苦笑一下道“自從老易出事後,老嫂子就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四處找人,可誰知那些人收了錢卻不辦事,這不,人沒撈出來,反而把積蓄花光了,再加上老嫂子突然精神失常,所有的積蓄看病花光了。”
楊軍聞言,心裡戚戚,感覺這老天捉弄人。
“院子裡幸虧有你們兩位大爺支棱著,要不然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
二大爺眉宇間有些得意,楊軍能誇他,他非常高興。
“作為院裡的大爺,我們不上前支棱著,誰上前?這些都是應該做的。”
靈堂那邊傳來一陣子的哭聲,整個院子的氣氛顯得時分凝重。
幾人不再提剛才的事,紛紛開始吃飯。
飯菜雖然不怎樣,但是總比自己家吃的好多了,勉強也能入口。
楊軍早上隻喝了兩碗粥,這時有些餓了,他抓起一個窩窩頭開始啃起來。
他一邊吃著,一邊打量靈堂那邊。
突然,他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秦淮茹家的三個孩子穿著孝衣跪在靈堂的左邊,而易王氏的侄女顧大妮帶著自己的三個孩子跪在右邊。
兩家好像在暗中較量著,一個比一個哭的響亮。
尤其棒梗那小眼神,狠狠的瞪著對麵那三個孩子,要不是有秦淮茹在旁邊按著,說不定早就從上去掐了起來。
楊軍看著這一幕,覺得非常好笑。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秦淮茹竟然帶著三個孩子以自家人的身份送易王氏。
秦淮茹也穿著孝衣,假惺惺的跪在旁邊抽泣著。
還彆說,真應了那句話,‘要想俏一身孝。’
秦寡婦今天還真的美出天際,尤其是她那副抽泣的樣子,愈發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看她傷心的樣子,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秦淮茹是易王氏的兒媳婦呢。
兩家人一邊哭靈,一邊暗中較勁。
大人有大人的打壓方式,孩子有孩子的較量辦法。
秦淮茹和顧大妮在比誰哭的更傷心,兩人紛紛趴在靈前訴說著易王氏對自己的好,同時也訴說著誰和她走的更近。
而六個孩子也互不相讓,除了凶狠的眼神外,他們抽空還朝對方啐唾沫。
她們都知道今天不能鬨得太過分,彼此都很克製。
今天隻是口頭上的較量,並不比試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