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也沒想到天氣會熱的這麼快,每天能待在辦公室就絕不出去。
喝著‘老班章’,在吊扇底下吹著風,彆提有多愜意了。
“好香啊!”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袁凱宗手裡抱著茶杯站在門口。
“老袁,快進來。”楊軍連忙招呼道。
“我說楊老弟,你可不夠意思啊,有好茶都不知道請哥哥喝一杯。”
袁凱宗掀開蓋子聞了聞,鄒著眉頭道“老班章?”
“可以啊,老袁,以前喝過?”
袁凱宗擺擺手道“我哪有那個口福,隻是聽說過,但從未喝過。”
楊軍從茶幾底下一掏,丟了一小包過去“嘗嘗。”
經過幾個月的複製,他的空間中已經存下了好幾千斤老班章茶,他取了一些出來放在辦公室,這些茶葉包成若乾份,每份二兩左右,專門用來送人。
“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袁凱宗頓時覺得自己的茶水不香了,端著茶杯在辦公室裡亂轉,看見窗台上一盆碧蘿,端著茶杯就走了過去。
“彆,……”
楊軍叫晚了一步。
袁凱宗還是連茶帶茶葉全倒進花盆中。
“回頭從我辦公室搬一盆過來。”
袁凱宗把紙包打開,用中指和食指捏了一小撮放入茶杯中,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茶葉放入兜中。
楊軍無語的搖了搖頭,起身幫他倒了一杯茶。
碧蘿最怕澆水了,他以前經常往裡倒茶水,沒過兩天,那盆花就壽終正寢了,為此,伊秋水還埋怨過他很多次。
就剛剛那盆碧蘿,還是一早伊秋水送來的。
“楊老弟,這眼看著要分職工住房了,我們是不是該開會討論一下。”
領導間互相串門是常有的事。
喝喝茶、下下棋,這些隻是領導間交流的一種方式,看似閒聊玩耍,其實不經意間,就把廠子裡的大事定下了。
經過近半年的努力,軋鋼廠職工住房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現如今,廠子裡的職工每天嘴上談論最多的就是職工住房的事。
那些新入廠的,或者是沒分到房子的,全都眼巴巴的盯著職工住房。
這批的職工住房隻有一千五百套,原先是給合並過來的機修廠職工準備的,可現在兩個廠子已經合並大半年了,大家名義上都屬於軋鋼廠的職工,誰都有資格分一套職工住房。
但是,軋鋼廠有二三萬名職工,有職工住房的最多隻有八千多人,剩下的一萬多都是沒有住房的。
他們這些人平時要麼租房子住,要麼和父母、朋友、親戚住在一起,現如今職工住房出來了,他們也就動了心思。
彆看他們平日裡表麵上客客氣氣的,但是暗地裡較著勁呢。
也不知是誰傳出的謠言是,房子有限,隻能從各部門、各車間擇優秀的職工分配,所以,他們平日裡討論最多的就是誰夠資格分到房子。
“我覺得這個事先不急著討論,過段時間再說。”楊軍沉思道。
“還不急?你想等到什麼時候?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住在倉庫內的職工天天鬨個不停。”
袁凱宗一愣,一臉震驚的樣子。
“過段時間,糖山那邊的煉鋼廠就建好了,上麵準備抽調五千名職工過去,到時候我們就把那些沒有房子的職工全調過去,那時候房子就好分配了。
“妙啊,楊老弟,我怎麼沒想到這個主意呢,不過,你小子夠壞的,把爛攤子全扔給楊廠長了。”袁凱宗一臉笑意的點了點他道。
“那沒辦法,反正煉鋼廠那邊也蓋有職工宿舍。”
楊軍雙手一攤,表示無奈。
“你呀你……”
袁凱宗笑了笑,然後湊過來小聲道“你的任命書啥時候下來?”
楊軍聞言一愣,笑了笑道“老袁,你可彆亂說,按資曆、按年齡、不管從哪方麵說,那個位置都輪不上我。”
兩人所討論的是,楊建國被調走後,軋鋼廠廠長這個位置由誰來坐。
“行了,楊老弟,咱們之間就不要藏著掖著吧,廠子裡誰不知道你就是下一任的廠長。”
袁凱宗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坐到楊軍身邊,一臉嚴肅的樣子。
“哥哥我今年五十七了,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大的追求,隻想安安穩穩的退休,至於那個位置,我也沒那個心勁了,你年輕、有能力,正是奮鬥的黃金年齡,你比我更適合挑起軋鋼廠這個重任。”
“到時候,我這把老骨頭在邊上給你修修補補,幫你安定後方,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袁凱宗說完,笑眯眯的看著楊軍。
“老袁,你可不能撂挑子,你是我們軋鋼廠的定海神針,廠子裡少了誰都不能少了你,你想撂挑子,我可不答應。”
楊軍明白袁凱宗的意思,今天過來,無非就是向他表明心跡的。
表明他隻想安安穩穩的混到退休,至於那個位置,他不做他想,更不敢奢望。
一旦楊建國被調走,軋鋼廠夠資格坐上那個位置的就剩下他和袁凱宗了。
劉峰主管後勤,剛剛提拔上來,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提拔他,而閆懷生又是工會主席,從來沒接觸過後勤和生產,所以更不可能是他。
最有資格和楊軍一較長短的隻剩下袁凱宗了。
但是袁凱宗今年五十七了,再過幾年就退休了,為了軋鋼廠長遠計,上麵是不會考慮他的。
那麼剩下的人就隻有楊軍夠這個資格了。
他不僅年輕,能力還強,廠子裡這半年來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條,業績也是上了一個大台階,尤其是後勤方麵,職工對他的反響非同一般,尤其是他一手創立的那個收糧點,每個月都能弄來一大批糧食,這讓職工們夥食標準提高了不少。
再加上,楊軍背後站著一群老前輩。
隻要不瞎,明眼人都知道軋鋼廠廠長這個位置非楊軍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