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說花海天把廠裡的錢全卷走了,這就有些過了,雖然這筆錢不是小數目,但是對於一個以鋼鐵為主的廠子,不算什麼。
“保險櫃裡的錢還在嗎?”楊軍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
老錢一愣,回答道“還沒看沒呢,我們隻是清理賬簿,還沒來得及查看保險櫃。”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看啊。”
袁凱宗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衝著發愣的老錢吼道。
老錢聞言,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楊軍和袁凱宗苦笑一下,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財務室。
隻見財務室裡亂糟糟的,裡麵還不時地傳來憤怒的聲音。
“鑰匙呢?我問你鑰匙呢。”
老錢正對著一名二十五六左右的小青年吼道。
那名青年估計是出納,專門負責保管現金的。
那個出納哭著一張臉,把身上和抽屜翻了個遍,愣是沒找到保險櫃的鑰匙。
“我明明放抽屜的,怎麼就沒了呢?”
那個青年,一邊不停的翻找鑰匙,一邊抹眼淚。
要知道,出納丟了鑰匙和當兵丟了槍後果都是一樣的嚴重。
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丟了鑰匙那後果更嚴重了。
“不用找了,讓設備科的人帶氣焊過來。”
楊軍見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回頭衝老錢吼道。
老錢聞言,回到辦公桌前,給設備科的人打了個電話。
楊軍在他打電話的功夫,把保衛科的人也叫來了。
花海天卷錢跑了,如今保險櫃的鑰匙又找不到,要說兩件事沒什麼關聯,他打死都不信。
不一會兒,設備科的人帶著氣焊來了。
同時,跟他們一起到的還有保衛科的人。
王二娃親自領隊,他一到,就立馬拉起了警戒線,並且把相關人員控製了起來。
設備科的人,把兩個氧氣罐的東西搬進財務科,然後擰開上麵的控製閥,其中一人劃著火柴,把氣焊點著。
負責拿氣焊的那人回頭看了楊軍一眼。
楊軍點點頭,示意他放心大膽的割開保險櫃。
那名焊工得到許可後,就立馬動起手來。
他們是專業的焊工,一會兒功夫,就把保險櫃打開了。
保險櫃打開後,他們立馬熄火退到一邊,等待下一步指示。
楊軍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袁凱宗走上前去,打開保險櫃的門,眼裡頓時出現一股憤怒的神色。
楊軍湊過去一看,偌大的保險櫃,空空如也。
他回頭看了那個出納一眼,問道,
“這裡原先有多少錢?”
那名出納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保險櫃,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麵如死灰。
他一下癱倒在地,口中哆嗦道“一共是……六……十萬……”
(這時的保險櫃是那種鐵皮做成的櫃子,所以能裝得下這麼多錢。)
“多少?”楊軍和袁凱宗同聲問道。
“六……六十萬。”
兩人頓時臉色變了。
他們都沒想到,保險櫃裡竟然有很多錢。
老錢一聽,頓時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這下完了,廠裡的職工這個月工資全沒了。”
楊軍聞言,隨後又問了幾句,立馬就把整件事弄清楚了。
原來,這些錢是提前一天從信用社取來,準備用來知府工人這個月工資的,本來是昨天該發放下去的,但是出了花海天那件事,大家忙著查賬,所以,就耽誤了一天,沒想到今天一看,竟然全沒了。
“封閉現場,另外把財務室所有的人都帶回保衛科調查。”
楊軍回頭吩咐王二娃道。
“是,廠長。”王二娃應道。
出了這樣的事,楊軍非常頭疼。
留待發放工資的錢全被花海天卷跑了,這個事太大了。
花海天不光貪墨廠裡的錢,還把工人的工資都卷跑了,這個事已經不會他一個人能解決的了。
他和袁凱宗商量一下,決定先召開高層領導會議。
過了不大一會兒,閆懷生、尚鐵龍、劉峰他們全倒楊軍辦公室了。
袁凱宗先是把財務科的事講了一遍,然後就讓大家商量辦法。
錢沒了,工資就不能按時發放下去,即使補發,也要向上級請示,這寫申請,再一層層遞上去,怎麼著也得十來天。
他們能等,可那些等著發工資買米下鍋的職工等不了。
他們都是掐著指頭過日子的,每個月的糧食都是精打細算的,這些糧食隻能堅持到發薪的這一天,如果廠子裡晚發一天工資,他們全家人就要挨餓一天。
因為昨天沒發工資的事,現在廠子的職工都有怨言了,如果再讓他們知道這個月工資發不成了,不知他們又要鬨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