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霸道的人生!
醫療隊下鄉,每到一個村子,這個村子就會管他們一頓午飯。
榆樹村也不例外,於滿山一早就讓人準備午飯了。
但是,他準備的午飯跟醫療隊的沒法比。
本來想著把村裡那頭三十多斤的豬宰了招待客人,可到最後,愣是沒舍得。
這次的夥食,還是各家各戶湊的。
午飯供應窩窩頭,外加幾道當季的蔬菜。
“這麼煮肉也不是個事啊。”
“我去給你找點蔥薑蒜,再弄幾顆八角。”
於滿山雖然不懂做飯,但是煮肉需要什麼材料,他還是清楚的。
“那謝謝您嘞。”
馬駒子正愁找不到材料呢,正好於書記就主動提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於滿山就端著一個笊籬過來了。
裡麵是處理好的蔥薑蒜以及八角。
這些材料也不費事,而是直接從食堂那邊拿過來的,那邊也正在準備午飯。
馬駒子把材料往鍋裡一倒,然後用勺子把上麵的肉沫往外撇。
不一會兒,鍋裡肉就散發出香味,整個榆樹下都能聞到肉的香味。
那些看病的老鄉個個回頭望著馬駒子這邊,眼裡閃過希翼的眼神,喉結聳動,不停地咽著口水。
“不好好看病,亂瞅啥呢?”於滿山訓斥道。
他覺得自己村的村民太丟人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鍋裡的肉,恨不得把肉鉤進眼裡。
“於支書,你不也直勾勾的看著人家煮肉嘛,難道你不想吃。”
人群中,有人開了個玩笑。
“就是,老於頭,平時裝裝大尾巴狼也就算了,現在再裝有什麼意思。”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們聞聞不行啊?”
排隊看病的人群中,不時地傳來諷刺聲,把於滿山羞的臉色通紅。
“我看你們一個個生的都是‘紅眼病’,不想看病的就回家,彆在這裡浪費醫療資源。”
於滿山見有人當眾頂撞自己,頓時覺得臉麵有些下不來,脫下腳底的布鞋追著剛才那幾個開玩笑的人打。
那些老鄉也不怕他,圍著人群轉了幾圈,直到他累得追不動為止。
此刻,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看病的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他們大多不是來看病的,有些人是圍著肉香味來的。
那些人也不排隊看病,直接蹲在不遠處看著馬駒子燉肉。
肉燉好了,下一步就是炒製。
車子裡有一包白糖,是專門用來做紅燒肉的。
馬駒子嫻熟的把煮好的肉處理好,然後另起鍋炒製。
他先是放了點油,然後直接把一包白糖倒進鍋中。
這一幕看得眾人眼皮子直抽抽。
城裡人就是會享受啊,這麼一包白糖擱在他們家,最起碼也能用三年的了。
平時他們都舍不得喝,除了來了貴客,才舍得放一勺。
馬駒子把空糖包揉吧揉吧幾下就扔在地上,立馬就有五六個小孩撲了過去。
“我的,是我先搶到的。”
“明明是我先搶到的。”
幾個孩子爭搶著那個空袋子,其中就有兩個孩子爭持不下,雙手抓住對方的衣領角力。
旁邊的大人們對此見怪不怪,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了,他們一邊看熱鬨,一邊吆喝著讓他們開戰。
那兩個孩子也不傻,直接當眾把袋子扯成兩半,一人一半。
然後躲在一邊,昂著頭,把袋子裡的糖往嘴裡倒。
這一幕,看得其他幾個孩子兩眼放光,嘴裡不停地叫喊著,
“猴娃,給我舔一口。”
“三豁子,太不仗義了,老子以後再也不帶你玩了。”
彆說那些孩子饞了,就是蹲在旁邊看熱鬨的那些大人也是兩眼放光,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兩個孩子手裡的糖袋子。
於滿山背著雙手,瞧著孩子爭搶的這一幕,歎了一口氣,直接轉身離開了。
坐在車裡的楊軍,神情淡淡的看著這一切。
不是他的良心泯滅,而是他已經麻木了。
像這種情況,隨處可見。
在物資奇缺的年代,麵對溫飽的考驗時,誰也不敢說誰高尚。
馬駒子那邊動作非常快,白糖很快就炒出糖色來,然後他把處理好的肉塊倒入鍋中,不停地翻炒,直至每塊肉都裹上糖漿。
不大一會兒,一鍋紅彤彤的紅燒肉就炒好了。
何大壯早就準備好了飯盆,那邊一出鍋,他這邊就把盆遞了過去。
馬駒子的手藝還真不錯。
紅燒肉顏色鮮豔,表麵泛著油光,一看就有食欲。
馬駒子找來一個飯盒,盛了一大碗紅燒肉,拿了一雙筷子就跑了過來。
“哥,嘗嘗。”
楊軍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圍那些圍觀的老鄉。
他們眼裡那股炙熱就像餓了幾個月的野獸。
他懷疑,這小子是故意給他拉仇恨的。
接過飯盒放在副駕座上,然後對馬駒子道,
“讓他們都吃飯吧。”
“好嘞,哥。”
馬駒子又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跟伊秋水說了幾句,然後就看見伊秋水站立起來,招呼大家去吃飯。
於滿山那邊早就做好飯了,在院子裡擺了一長溜桌子,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蔬菜,旁邊還有幾個籠子,專門用來盛窩窩頭的。
何大壯直接把紅燒肉端上桌,往每個人的飯盒裡挖了一大勺紅燒肉。
紅燒肉滿滿一盆,有二十多斤,每人分一勺子後,還剩下很多。
伊秋水過來跟楊軍打了個招呼,就去院子裡吃飯去了。
楊軍吃不慣紅燒肉那種甜膩,他把飯盒蓋上,然後就向村子裡走去。
路過那片田地的時候,他發現那個姑娘正坐在地頭痛哭,看上去非常傷心,但是又不敢大聲哭,似乎在害怕什麼。
一來二去的,就勾起了楊軍的好奇心。
他剛想過去的時候,那位姑娘看到有人向她走來,立馬從地上爬起來繼續乾活。
楊軍愣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打擾她為好。
繼續向村子裡走去,來到一個土屋前。
敲了敲門。
“誰啊?”
院子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大一會兒,門就開了。
“你找誰?”
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漢子,他皮膚黝黑,體格高大但很瘦,常年的勞累造成了他現在的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