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就看見遠處駛來一輛‘軍’字開頭的吉普車。
車子就一輛。
楊軍心頭一沉,就覺得這次陳山河過來非同小可。
要是考察的話,最起碼得組個團過來,那就不是一輛車了。
目前,隻有一輛車。
很顯然,陳山河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嘎!”
隨著一聲急促的刹車聲傳來,車上跳下來一個人。
楊軍一看,連忙迎了上去。
“陳廠長,歡迎啊。”
“楊廠長,沒時間寒暄,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事找你。”
陳山河滿臉焦急之色,不等楊軍說完,就把他拉上車。
這次陳山河過來,就帶了一個司機。
楊軍和他並排坐在後麵,對那司機道,
“司機師傅,前麵有個飯店,去那裡吧。”
楊軍想著,既然陳山河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所以,就沒帶他回廠子裡。
楊軍坐在車裡,衝著車外的黃雅妮揮揮手,示意她先回去。
那名司機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什麼話都沒說,點點頭,就啟動車子。
車子裡。
陳山河一臉的焦急之色,但是他分得清輕重,車裡不是談話的地兒。
一腳油門的功夫,車子就停在飯店門口。
兩人並不是專門來吃飯的,於是各自點了一份羊肉泡饃。
此時已經是午後,飯店裡吃飯的人不多,兩人找了個靠近角落沒人的地方坐下。
陳山河給那個司機使了個眼色,然後那個司機就坐在靠近他們旁邊的那張桌子上。
司機是最親密的人,一般化,什麼事都不會瞞著他。
而司機坐在旁邊的那張桌子上,一是為了觀察周圍情況,二是不讓彆人靠近他們。
“陳廠長,到底啥事啊?”
楊軍瞅了瞅沒人,小聲問道。
“楊老弟,叫廠長太生分,你要是不嫌棄,我們兄弟想稱吧。”
“行啊,陳哥,弟弟求之不得啊。”
看著眼前這個年近五十的職業軍人,楊軍心底由衷的生出一股尊敬之情。
人家一個將軍,並不比自己這個廳級乾部差,要真論起關係來,還是楊軍占了便宜。
“楊老弟,實不相瞞,這次哥哥急匆匆而來,是有事求於你。”
陳山河紅著臉道“要不是逼的沒辦法了,我也不會來麻煩你。”
“陳哥,彆說求不求的,有事你說,能辦到的,我絕不推辭。”
“好,楊老弟,痛快。”
陳山河沉思了一下,整理一下情緒,說道,
“哥哥我被人黑了一筆錢,想請你幫忙要回來。”
“多少錢?”楊軍問道。
“十萬。”
楊軍一聽,頓時一驚。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麼多錢,不用想,就知道是兵工廠的,難怪陳山河會這麼緊張。
“說說,具體怎麼回事?”
“說來慚愧,這不眼瞅著過年了嗎,我想著弄一批物資給大夥改善夥食,就托個中間人聯係到一個倒賣糧食的人,本來雙方約好了的,先交一批定金,等糧食到齊後,再交齊剩下的貨款。”
“誰知道,那人收到定金後,卻弄來一批陳糧,當時就去找他理論,人家非但不承認,反而要求我們把餘款補齊後,才願意交付糧食。”
“楊老弟,你說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這不是強買強賣嗎。”
楊軍聽了,大體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陳山河購買這批糧食是私下裡偷偷進行的,這事兵工廠並不知道,現在糧食收不到,錢也要不回來。
現在的他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遇到這種事,擱誰身上都頭疼。
看得出來,陳山河也是一個一心為廠子好的廠長。
這個年頭,大家吃不飽,穿不暖,要是不想點辦法,真的難以維持下去。
彆說陳山河動這種念頭,就連楊軍都不例外。
要不是看著廠職工過的艱難,他會冒著犯錯的風險設立收糧店嗎,他會冒著空間暴露的風險偷偷投放糧食嗎?
其實,隻要不是為自己謀私利的,都算好官。
陳山河是這樣的人,楊軍也是這樣的人。
楊軍非常理解陳山河這種做法。
誰不是為自己的廠子著想,要是心底有私的話,他就不會冒著風險做下這樣的事了。
“陳哥,彆急,我來問你幾個問題。”
楊軍示意他不要著急,然後沉思了一會,整理了一下思路。
“好,你問。”
楊軍兩眼盯著陳山河,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陳哥,恕弟弟直言,以你的身份和能量,誰能黑你的錢,又有誰敢黑你的錢?”
想想也是,這世上還有誰敢黑兵工廠的錢。
再說了,陳山河手裡有兵有槍的,誰敢捋虎須?
陳山河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實不相瞞,要是一般的人,哥哥還真的沒放在眼裡,可這次踢到鐵板了,那人來頭不小,背景非常深厚,哥哥我也是碰壁之後才來找你的。”
“哦,還有這樣的人?”
楊軍也是大吃一驚。
他也沒想到還有比陳山河關係更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