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進城後,他開了眼界,而且現在又是乾部了,關鍵是當著楊軍的麵和弟弟爭房子,說什麼他都拉不下這張臉。
他紅著臉,吭哧道“媽,你就是說破天去,這個房子我都不會要,你還是讓安國去過戶吧。”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這不僅僅是房子的事,要是他今天應下此事,那麼就惡了楊軍和楊安國。
首先,楊軍一定會看不起他的,其次,也會影響他和楊安國的兄弟感情的。
所以,說破天這個房子他都不能要。
“你這個孽子,不知好歹……”
二媽指著他的背影罵道。
楊安國見哥哥走了,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媽,既然哥不要,這房子……”
還沒說完,就被秦秀芝打斷了。
“不行,你哥不要,也輪不到你,這房子寫我的名字。”
秦秀芝打算房本上寫她的名字,將來死了,好把房子傳給楊安邦。
主意打的不錯,可楊安國一句話就讓她全盤計劃落空了。
“媽,你的戶口簿還在老家呢。”
秦秀芝一怔,然後說道“那……那我可以你爹把戶口簿寄過來。”
楊軍見狀,說道“二媽,我可沒功夫陪你天天往房管所跑,今天要是不去,以後可能到猴年馬月了。”
說完,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你要是不買的話,我可就把房子直接過戶到楊榆戶頭上了。”
二媽一聽,頓時急了。
要是房子在楊榆戶頭上,以王玉英的秉性,再想買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軍兒,多等一個星期唄,你二叔到時候肯定能把戶口簿寄過來。”
“二媽,我好歹也是一廠之長,手底下幾萬人要吃飯,哪有時間處理這種雞毛蒜皮小事,今天你要是不去,我就把金條退還給您。”
楊軍說完,示意王玉英把金條還給秦秀芝。
王玉英手裡還攥著那把金條,一直沒往兜子裡裝,聞言,直接把金條塞回秦秀芝手裡。
“他二媽,不是我說你,你瞧瞧你乾得都叫什麼事,憑什麼安國出錢買房子,房本還不能寫他的名字?你這樣對孩子公平嗎?”
二媽秦秀芝聞言,臉色憋的通紅,訕訕道,
“我……我這不是想著老大兩個孩子大了嘛,先緊著他,然後一家人再賺錢給老二置辦房子。”
王玉英打斷了她“你少胡攪蠻纏,你沒來之前,兩個孩子處的好好的,你看看你來了之後,乾的都叫什麼事兒,我看,你還是回老家吧。”
王玉英說這話,不可謂不重,簡直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二媽秦秀芝聽了,臉色果然變了,變得非常難看。
“嫂子,話可不是那麼說的,我這些年也不容易,上麵伺候老的,下麵照顧小的,到頭來,我裡外不是人了。”
王玉英聽了,臉色變得鐵青。
秦秀芝的話無異於告訴她,這麼些年,她照顧爺爺勞苦功高,就是想用這份對老人的孝心拿捏王玉英。
“他二媽,你這話有些偏頗,你照顧老人,我記著你的好,但是我也不差,這麼些年,我每個月都往家寄錢寄東西,你一家人也沒少跟著沾光吧?”
“你要是覺得吃虧了,我讓軍兒把他爺爺接到城裡來,你看怎麼樣?”
多年的積怨終於爆發。
秦秀芝覺得這麼多年照顧老人吃虧了,王玉英覺得每個月往老家寄錢寄東西吃虧了,之前兩家住得遠,還不覺得什麼,現在住在一起了,就開始計較起來。
楊軍和楊安國站在旁邊站著並沒有插嘴,這是長輩之間的爭執,要是小輩子摻和進去,那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畢竟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一些雞毛蒜皮小事,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所以,小輩的人不能插嘴。
二媽秦秀芝一聽,頓時感到一陣恐慌。
要是爺爺真的接到城裡來了,那相當於他們兩家年底劃清界限,以後誰也不欠誰的了。
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得罪了嫂子一家,那就得不償失了。
“嫂子,瞧您說的,咱們是一家人,照顧老人那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咱爸也住不慣城裡,我看還是在老家的好。”
秦秀芝回頭對楊軍道“軍兒,就讓安國跟你去過戶吧,房子在誰名下都一樣,你說呢?”
楊軍見狀,也不計較,二媽都給台階下了,他還能怎樣?
“二媽,你早就該這麼做了,人家安國出的錢,憑什麼不能寫他的名字?”
“安國和安邦已經成家立業了,將來也是要分開過的,您是做父母的,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寒了任何一個人的心。”
“是,軍兒你說得對,二媽錯了。”
彆看二媽嘴上一直認錯,可楊軍知道她是迫不得已才這麼說的。
他不認為二媽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是一時能轉變過來的。
“行了,都是一家人,事說開了就成。”
楊軍回頭對楊安國道“時間不早了,咱們趕緊去房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