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似乎沒有大喜之日應有的喜慶,耷拉著臉走了過來。
“楊叔,楊嬸。”
“哎。”
楊軍應了一聲,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高興點,彆讓你爹下不來台。”
楊軍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無非是對這門婚姻不滿意,大家一起造的孽,憑啥讓他一個人接盤。
彆人不了解新娘子的底細,他能不了解嗎,一想到自己的老婆被那麼多人那啥了,一想想就膈應的慌。
他不樂意也沒辦法,自己造的孽隻能自己吞食惡果。
楊軍也不知道尚鐵龍這麼做是對還是錯,總覺得怪怪的。
對人家姑娘負責是對的,但是兩個人結合在一起,以後就能幸福了嗎?
“知道了,楊叔。”
金虎應了一聲,然後退了回去繼續迎接貴客。
楊軍跟尚鐵龍寒暄了一會,就帶著伊秋水去帳桌出禮去了。
出了二十塊錢的禮,拿了兩塊大白兔奶糖就進去了。
當然,也沒忘替王二娃那貨出禮。
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不多,隻有廠子裡的一些領導以及新郎新娘各自的家屬。
一共才擺了七桌酒席,連人都沒坐滿。
楊軍掃了一眼,指著一張隻坐了三個女賓客的桌子讓伊秋水坐了過去,他則去廠子裡領導那桌。
“老楊,就差你了。”
楊軍一過去,劉峰他們立馬站起來打招呼,順便把他請上主座。
“先說好,今天隻有三杯的量,多了一點都不喝。”楊軍笑道。
大家都了解楊軍,說三杯就三杯,多一點都不喝。
所以,當楊軍喝完三杯後,大家也不再敬酒了。
“先說好,這三杯有我一杯,誰都不許跟我搶。”閆懷生站起來,對著這桌人道。
“也有我一杯。”劉峰接口道。
對於下屬的巴結,楊軍早已習以為常。
橋歸橋,路歸路。
喝酒歸喝酒,巴結歸巴結,但要是不聽話,楊軍絕不會念舊情而心慈手軟。
職場上來不得一點善念,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要想活著走到對岸,心腸必須狠起來。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這桌上,也就劉峰和閆懷生職位最高,其他的人大多都是科長之類的。
眼看著隻剩下一杯了,他們誰都不敢貿然開口。
他們都想拍馬屁,可又不想得罪人,一杯酒而已,能爭來最好,爭不來反而會把一桌子的人全得罪。
他們和劉峰、閆懷生不能相比,人家是領導也有說話的本錢,而他們大多都是平起平坐的關係,誰也沒有把握楊軍會給他們這個麵子。
這時,楊軍看出了尷尬,出來打圓場。
“最後一杯,咱們大家一起喝不就行了。”
楊軍話音剛落,眾人如失負重。
這時尚鐵龍過來了,瞧見大家有說有笑的樣子,笑道,
“老楊,你這麼分配可不對,待會兒我還想讓新郎新娘單獨敬酒呢,你說怎麼辦?”
“新郎喜娘敬的酒另算。”楊軍大手一揮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待會我讓金虎敬你三杯。”尚鐵龍道。
尚鐵龍過來還大家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坐在楊軍身邊。
指著不遠處一桌小青年道,
“老楊,看見了沒,幫我留意他們幾個,免得鬨事。”
楊軍聞言一怔“寶國哥,什麼情況?”
尚鐵龍是個謹慎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事的。
楊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一桌的小青年流裡流氣的,一看就不是正經的孩子,倒像是混胡同的。
“哎,還能什麼情況,我說不請那幾個玩意,金虎非要請。”尚鐵龍歎氣道。
楊軍一聽,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坐在那一桌的都是金虎的好兄弟,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那幾個人就是和金虎一起糟蹋新娘的那幾個人。
新娘子出具了諒解書,不再追究了,金虎作為主犯都放了出來,其他幾個從犯也就跟著一塊出來了。
楊軍頓時被金虎這波操作驚呆了。
什麼情況啊?
一般人誰會請他們過來參加婚禮啊。
不過,楊軍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
金虎還太小,腦子不太正常,總覺得兄弟們在一起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混江湖的不能不講義氣。
在他的認知中,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即使這個女人是他的老婆,也沒有這些兄弟來的真實。
一想到這兒,楊軍就恨不得把金虎按在地上摩擦。
二筆孩子,腦子進水了。
你不在乎這些,難道你也不顧你爹的麵子嗎,更何況你老婆見到這些曾經欺負過她的人又如何受得了?
“老尚,這種人應該直接打出去。”
老尚聞言,臉色一沉,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迎客的金虎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這小崽子翅膀硬了,剛才跟他說這事,他還揚言威脅我,說要是敢得罪他的朋友,就跟我斷絕父子關係。”
楊軍一聽,一張老臉頓時拉的老長。
這還得了?
“寶國哥,這孩子還是缺少毒打啊。”
尚鐵龍咬咬牙,點點頭道“誰說不是,等今天婚禮結束了,我就讓這龜兒子感受一下什麼叫父愛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