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好當下就不容易了,考慮那麼長遠乾什麼?
名揚四海、光宗耀祖又能怎樣,化為一坯黃土後,那些身外之物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人活得時間越長,越能看淡這些東西。
楊軍雖然不老,但是兩世為人的他年齡加起來也有七十多歲了。
七十多歲的人能乾什麼?
還能指望地球圍著你轉?
曹丞相說過“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人生苦短,不如及時行樂。
不要相信佛家的那種因果輪回之說,人生沒有來世,不要為了虛無縹緲的來世而苦了今生。
所以,楊軍發誓,絕不會給自己沒事找事。
他打定主意了,生完這個孩子後,打死都不要了。
要是伊秋水霸王硬上弓,他就去醫院做絕育手術。
(哈哈!那是不可能的)
這天,楊軍一上班,聽就聽到隔壁秘書辦公室的電話響個不停。
他都不能靜下心來工作了。
眉頭緊皺,就把黃雅妮叫了進來。
“怎麼回事?哪來的這麼多電話?”
黃雅妮俏臉一沉,抱怨道“還不是奔著長城二號發動機來的,從早上到現在,電話就一直沒聽過,我覺得您得重新找個秘書接電話了。”
楊軍聞言,也是感到頭疼。
“外線拔了吧,隻保留內線。”
“千萬彆,最多我把鈴聲調小一點就是。”
黃雅妮解釋道“這些人咱得罪不起,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您不用出麵,我們來應付吧。”
楊軍聞言,眸子裡多了一份溫情。
對於黃雅妮這份貼心,他還是很感動的。
“行吧……就按你說的做,嗯,最近你辛苦了,抽空休兩天吧。”楊軍道。
“哎,給您當秘書,算我八輩子倒了血黴,我們哪來的休息天啊。”
楊軍眼睛一瞪,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這麼不願意給我當秘書啊?”
“你說呢?”
黃雅妮掰著手指頭說道“我一不為錢,二不為升官發財,跟了你三年,才是小小的科級乾部,工資也沒存下多少,全都補貼你身上了,你說我圖的啥?”
“那你圖的啥?為了報恩?”楊軍問道。
黃雅妮一臉幽怨的看著楊軍。
我圖的啥你不知道?
“你當我剛剛放了個屁,行了吧。”黃雅妮頹然道。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你放屁,我為何沒聞到臭味?”
黃雅妮為之氣結。
粉嫩的香腮氣鼓鼓的,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說你文雅吧,你又裝粗魯,說你粗魯吧,該粗魯的時候不粗魯,我真的弄不懂你。”
楊軍聞言,感到好笑。
前半句他能聽懂,後半句就有點曖昧了。
什麼叫該粗魯的時候不粗魯了?
還不知道你這丫頭好這口呢。
“一般人是不懂我的,除非和我負距離的交流才能深入了解我。”楊軍幽幽道。
“負距離交流?”
黃雅妮螓首低垂,皺著眉想了想。
忽然抬頭兩眼怒視著楊軍。
“流氓!”
“光說不練,假把式,哼。”
說完,黃雅妮氣哼哼的離開了。
瞧著她的背影,楊軍搖了搖頭苦笑。
對於這個女人,楊軍拿她真的沒辦法。
他知道這個女人深愛著自己,同時也知道她是那種為了自己甘願犧牲一切的人,隻要楊軍願意,他完全可以吃乾抹淨走人,不用負任何責任。
可越是這樣,楊軍就越下不去手。
他自忖不是什麼道德君子,他隻是個食五穀雜糧的俗人一個,有情有愛,也自私自利。
雖然他很渣,但是他不想辜負更多的人。
黃雅妮雖然不是他的女人,但是除了負距離交流之外,兩人和普通夫妻關係沒什麼區彆。
再葷的玩笑都開得,兩人之間沒什麼忌諱的,什麼話都能說,什麼玩笑都能開,但是,就是不能動真格的。
黃雅妮已經二十八歲了,彆說是當代,即使放到後世那也算大齡剩女了。
天知道,這些年她獨自一人承受了那麼多的流言穢語。
她願意為楊軍守身如玉,願意為他孤獨終老……
隻求能待在楊軍身邊。
正當楊軍沉思之際,辦公室的門悄悄開了一條縫,一個嬌豔的麵孔出現在楊軍麵前。
“楊先生,我……”
“你最好有事要說,要不然我不介意拿你撒氣。”
瞧著她踟躕的樣子,楊軍不耐煩道。
納蘭清夢聞言,櫻桃小嘴撅得老高。
在楊軍身邊待了那麼長時間,早已對他的習性了如指掌。
看著他挺凶的,其實話裡話外全是滿滿的溫情。
她總結了一個規律。
楊軍罵的越凶,對誰就越好。
要是他對你不聞不問,那就說明他心裡根本沒拿你當回事。
“楊先生,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我……”
納蘭清夢沒說兩句,臉色就變得更加通紅了。
“你說吧,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楊軍道。
納蘭清夢眸子裡水汪汪的,一副幽怨的眼神看著他。
要是能吃了最好,就怕你光說不練。
但是看見楊軍那副表麵很凶,但實際為你好的表情,納蘭清夢鼓足勇氣道。
“楊先生,您是知道的,我是你的人……”
“等一下。”
楊軍抬手打斷道“說清楚一點,你是我的秘書這一點沒錯,但是你要說清楚,彆讓人誤會你是我的女人。”
納蘭清夢嘀咕道“沒區彆啊。”
“你說什麼?大點聲音,我沒聽見。”
“沒什麼,我還是說事吧。”
納蘭清夢連忙說道“我是您的人……所有人都知道。”
楊軍扶額無語,然後揮揮手道“你繼續說。”
見楊軍沒生氣,納蘭清夢裝著膽子繼續說道“可就是這樣,還有人打我的主意,這事你要不要管?”
楊軍一聽,頓時大怒。
“誰打你主意?說出來,看我不剝了她的皮。”
他知道納蘭清夢長得漂亮,單位裡有很多人在打她的主意,但是明知是他秘書還在打納蘭清夢主意的人真不多見。
他的人,他不碰沒關係,但是決不允許彆人打她的主意。
“是周生。”
納蘭清夢不拖泥帶水,直接把打她主意的人抖露出來。
“是那小子?”
楊軍氣極而笑。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周生身為秘書,竟然敢打起同事的主意。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能當上秘書的,有哪幾個不是和頂頭上司有著密切關係的?
“他給我寫情書,被我拒絕了,現在天天下班堵在單位門口,請吃飯看電影,還說要和他結婚後,就讓他爸托關係把我調到地方單位去。”
納蘭清夢一股腦的把周生抖露出來。
對於楊軍,她從不做任何保留。
她甚至覺得,被彆的男人追求,是對楊軍的不忠,是一種恥辱。
不過,這個周生倒是讓楊軍感到頭疼。
這家夥有點背景,他父親好不容易托關係才讓他當上秘書。
楊軍也不想輕易的得罪他父親。
於是問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納蘭清夢一怔,隨後不滿道“什麼怎麼想的?我要是有那意思的話,何必來找你告狀。”
“他家條件不錯,你和他在一起至少能讓你少奮鬥三十年。”楊軍循循善誘道。
納蘭清夢一聽,急了。
“我要是為的這個的話,何必舍近求遠,直接跟你不是更好?”
楊軍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這丫頭說得也對,她那恬淡的性子不像是個有野心的人,再說了,就憑她長得那個禍國殃民的容貌,隻要她想,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那能一樣嗎?我已經有家室了,人家還是個黃花小夥子呢,你這朵鮮花插在我這堆老糞上,你甘心?”
黃雅妮脫口道“我當然甘心。”
說完,臉蛋像喝醉了酒似的。
似乎察覺到這麼說不妥,然後補充道“其實,爺爺當初把我托付給您,我就已經是你的人了。”
楊軍聞言一驚,睜大眼睛道。
“我說丫頭,你是不是對托付這個詞有什麼誤解啊?”
“我看誤解的是你吧?”
納蘭清夢氣鼓鼓道“我們家和你又不熟,你憑什麼覺得我爺爺會把我托付給一個外人,除了……那種托付終生外,還能是哪種托付?”
楊軍聞言,徹底被震驚了。
當初,納蘭老爺子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隻要求楊軍照顧她孫女,不讓人欺負她,守護好留給她的家業就行,當時,楊軍心一軟就答應了下來。
今天要不是納蘭清夢點破,他還不知道納蘭老爺子存在這種心思。
楊軍張著嘴巴,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丫頭,你們納蘭家可是書香門第,你爺爺願意讓你給我做小?”
納蘭清夢臉蛋一紅,手裡搓弄著一角,嬌羞道“我又不在乎名分,爺爺看重的是你這個人。”
“再說了,什麼小不小的,多難聽啊,我願意做小,你敢娶嗎?”
“不敢!”
楊軍搖了搖頭,咂嘴道“我懂了,你不圖名分,不圖前途,原來是饞的是我身子啊。”
“討厭,不理你了。”
納蘭清夢聞言,嬌羞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