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沒有,我功夫練的再好有什麼用,根本不敢還手啊。”
一席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楊軍見大家笑得差不多了,於是對馬武梅道,
“梅子,不是師叔說你,秦天不是外人,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老欺負他了,他畢竟是個男人,在外人麵前可不能落了他的麵子,知道了嗎?”
馬武梅臉蛋一紅,隨後爽快答應道“知道了,師叔,我以後絕不在外人麵前揍他了。”
楊軍聞言,臉色一黑。
我是那個意思嗎?
得。
誤會就誤會吧。
反正受委屈的又不是自己。
不過,看向秦天的目光多了些同情。
馬武梅和秦天今天過來就是認個門回禮的,楊軍陪著他們聊了一會天,又每人給了五十塊錢的見麵禮。
直到王二娃來找他。
他跟家裡人打了個招呼,就跟著王二娃走了。
“草,最近是怎麼了,腦子忘性這麼大。”
坐上車後,楊軍一直抱怨自己。
今天是大年初四,正是紀德民閨女出嫁的日子,大家都約好了的,今天誰都不能缺席,必須一塊聚聚。
誰知,眾人都等到下午了,也沒見楊軍過來。
這不,大家就派王二娃過來接了。
“嗬嗬,我看你的心思全放在女人身上了吧?”
王二娃開著車,直翻白眼。
“滾犢子。”
楊軍知道他是開玩笑,但是被人無意中猜中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楊軍臉色一紅道“最近太忙了,大年三十都沒在家守歲,這一天天的,哎。”
楊軍說這話沒底氣啊。
好在王二娃知道他忙,也就被他忽悠過去了。
“知道你忙,這不專門跑來接你嗎。”
“喂,紀老大沒生氣吧?”楊軍問道。
王二娃回頭瞅了他一眼,然後白眼珠子翻到天花板上。
“你覺得兄弟們是那種挑理的人嗎?”
王二娃接著道“你這麼忙,大家要是再挑理,那還是人嗎?”
“哦,對了,彩禮錢有沒有幫我墊上?”
“墊了,三百,拿來吧。”
楊軍翻了翻白眼“啥玩意,不是二百嗎,你小子黑我?”
“我不得收點利息啊?”
“嘿,你小子是真不吃虧。”
楊軍也不慣著他,準備掏錢。
口袋裡卻一分錢都沒有。
不過,這難不倒他。
隻見他意念一動,兜裡頓時多出一遝錢。
抽出二十張,直接塞進他口袋中。
王二娃也沒數,繼續開車。
“老楊,謝了哈。”
“謝什麼?”
楊軍一頭霧水。
你替我墊出禮錢,感謝的人不該是我嗎?
王二娃看出了他的疑惑,接著道“我是說筱筱的事。”
“那筆錢太大,嫂子不敢接,就交給我保管了。”
楊軍撇撇嘴道“謝你妹啊,那是我乾閨女,你謝哪門子的謝?”
王二娃聞言,笑笑而已。
幸虧他沒有妹妹,要不然真跟楊軍急眼。
“有了這筆錢,我嫂子他們娘仨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我也算對我哥有個交代了。”
王二娃拍了拍楊軍的肩膀“老楊,謝了哈。”
楊軍笑了笑。
這聲謝是他應該得到的,他幫了這麼大的一個忙,不該得到一聲謝謝嗎。
“這哪到哪兒,這才是半年分紅,以後每年都有。”
“哎,不管怎麼說,筱筱這個乾爹沒白認。”王二娃感歎道。
楊軍一聽,頓時不高興了。
“就好像你這個兄弟白認似的?”
“你說說,你們老王家占了我們老楊家多少便宜?”
“你叫我一聲乾爹也不虧吧。”
王二娃一聽,一頭黑線。
“狗日的老楊,我叫你乾爹,你敢答應嗎?”
“你敢叫,我就敢答應。”
“你敢嗎?”
“你叫啊……”
……
兩人一路吵吵鬨鬨,終於來到紀德民家。
紀德民家實在紡織廠職工大院裡,裡麵進進出出都是紡織廠的人,大院門口貼著兩張大大的喜字,一邊一個的那種。
地上到處都是燃放過的鞭炮碎屑,一群半大的孩子在地上尋找沒有完全燃爆的鞭炮,兩人把車子停在路邊,向院內走去。
新娘子已經出嫁了,現在大家正忙著收拾家具什麼的,見到楊軍來了,紀德民和一眾老戰友連忙迎了出來。
“老哥,對不住了,真的是對不住,忘記今天是大侄女的好日子了。”
一見麵,楊軍就道歉。
他是真忘記了。
要是因為工作忙不能參加婚禮也就罷了,但是他竟然在家裡睡了一上午覺,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紀德民也沒生氣,笑嗬嗬的拍著他的肩膀道“行了,我的楊大部長,知道你是大忙人,我又不是挑理的人,說這些乾什麼。”
“什麼話都彆說,待會兒自己罰三杯。”
說完,就拉著楊軍往家裡去。
楊軍掏出華子散煙,然後又去和紀德民的老婆打了個招呼,一行人這才上樓。
彆看紀德民是紡織廠的廠長,但是他也沒有搞特殊話,和普通職工同住在職工樓了,他家住在三樓,楊軍跟著他來到他家裡,客廳裡已經擺著一桌酒席。
“特意讓廚子多準備的一桌,正好咱們這些老哥們好好嘮嘮。”紀德民道。
這家夥當仁不讓,直接坐在主位上。
在大家的謙讓下,楊軍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其次是王二娃李立新和李鐵柱以及其他十幾個老戰友。
紀德民示意大家把酒杯端起來。
“屁話就不說了,乾杯。”
眾人心領神會,一飲而儘。
他們這幫戰友就是這樣的,什麼屁話不許說,先乾一杯再說。
滿上酒,紀德民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兄弟們,今天把你們叫到一起,一是慶祝我閨女喜結連理,二是……二是……”
說著說著,紀德民眼圈一紅,眼裡掉了下來。
眾人見狀,心頭一沉。
舉著酒杯停滯在半空。
“老紀,咋滴了?是不是遇到難事了?”
“有什麼難事說出來,哥幾個給你解決了。”
“對,有事你就說,能辦的給你辦了。”
一時間,群情沸沸。
眾人紛紛拍著胸脯保證要幫忙。
這時,紀德民的老婆進來了,站在門口抹著眼淚。
眾人見狀,更是感到不妙。
紀德民在他們這群人中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了,要不是碰到困難了,他們兩口子也不會難成這樣。
紀德民鼻子一抽一抽的,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端著酒杯道。
“哥哥我遇到困難了,希望兄弟們能幫一把,為了表示謝意,我先乾為敬。”
說完,烈酒合著眼淚一飲而儘。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喝酒,定定的看著他。
老紀放下酒杯,掃視眾人一眼,然後落在楊軍臉上。
“小楊,看在咱哥倆幾十年的交情上,請你務必幫哥哥這一次。”
說完,就要下跪。卻被眾人攔住了。
“老紀,你這是乾什麼,有事說事,我來給你解決。”
楊軍明知不該隨便攬事,但是當著一眾老兄弟的麵,他也不好拒絕啊,再說了,以前在部隊的時候,老紀沒少照顧他,他就像老哥哥對自己弟弟那般。
老紀重新坐好,用大拇指抹去眼角的淚水。
“我兒子殺人了。”
這句話如平地驚雷在眾人頭上炸響。
眾人麵現震驚之色。
殺人可不是小事,那是重罪,那是要吃花生米的。
再說了,老紀今天把他們請來了,那就是事情已經鬨得很大了。
要是事情小了還好說,憑他們這些人的能量都能解決,無非是多給點錢的事,但是這事一旦非楊軍出麵不能解決的地步,那就說明已經很嚴重了。
“老紀,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楊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老紀自顧自的飲了一杯酒,放下酒杯,臉色非常沉重。
醞釀了一會,這次娓娓道來。
原來是他兒子紀佳因為和另外一個男人爭女人而失手把人打死了,原本那女的和那個男的從小定娃娃親,但是那女的一點都不喜歡那個男的,反而喜歡俊朗多才的紀佳,而紀佳也喜歡這個女的,而那個男的就不願意了,所以,兩人就發生了口角,繼而大打出手,誰知紀佳一不小心失手把那個男的打死了。
那個男的是獨生子,這下他家裡就不願意了,非得鬨著讓紀佳償命不可,無論紀德民花多少錢都不行,人家兒子都沒了,要錢也沒用了,非得讓紀佳償命不可。
老紀兩口子不死心,厚著臉皮上門賠禮道歉,願意用任何代價換回紀佳一命,原本那戶人家鬆口了的,說是隻要一次性給五千元,他們就不再追究的,,所以老紀連忙把閨女嫁出去想回收點彩禮,希望能用錢擺平這事。
誰知,當錢湊夠數準備給那人家送過去的時候,看守所那邊卻告知兒子將要三天後執行死刑。
老紀兩口子一聽,頓時沒辦法了,這不說什麼都讓王二娃把楊軍請過來了。
楊軍一聽,感到頭大。
“老紀啊,不是弟弟說你,虧你當了一輩子廠長,你怎麼這麼糊塗呢,出了這種事哪是錢能解決的?”
“事情鬨大了,即使那家人不追究,難道你兒子就能脫罪了嗎?”
老紀悔恨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我這不是心存僥幸嗎,當時那家人答應暫時不報官的,沒想到……”
眾人一下明白了。
殺子之仇,怎麼可能釋懷呢,那家人無非既想得到這筆錢,又想紀佳得到懲罰,沒想到的是,他們等不及這筆錢到手,就提前報官了。
“老紀,彆急,這不還有時間嗎,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是啊,還有三天時間,還有轉圜的餘地。”
眾人安慰著,並且開始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