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霸道的人生!
“軍兒,你可不可以替我照顧孩子?”
楊軍剛想走,就聽見郭草地道。
楊軍愣了一下,愕然道“天明和天玥嗎?”
“我不是一直在照顧著嗎?”
郭天玥還好說,尤其是郭天明,楊軍說是他監護人都不為過,從進廠上班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照顧著,哪怕現在混到億萬身家,楊軍也還在照顧著。
他不知道郭草地為何會這麼說。
郭草地怔鬆了一下,抬抬手示意他坐下。
楊軍坐下後,郭草地回到辦公桌旁,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份資料。
“看看吧,這是醫生的診斷證明。”
楊軍怔了一下,接過一看。
原來這是一份醫院體檢證明。
上麵寫著郭草地的名字,醫生診斷上寫著腎癌晚期。
楊軍看到腎癌兩個字,心裡咯噔一下。
“郭伯伯,這……”
驟聞郭草地得了癌症,楊軍心裡莫名的疼痛了一下,虎目上呈現一層晶瑩的淚光。
“郭伯伯,今天不是愚人節,不許開玩笑。”楊軍哽咽道。
說著,說著,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郭草地在楊軍心目中有著特殊的地位,亦父亦師,關係莫逆。
楊軍沒有父親,這麼多年來,郭草地像父親一般疼愛他、愛護他,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可以說,比親生父親不遑多讓。
同時,他們也是老少莫逆之交,即是翁婿關係,又是老友關係,彼此之間無話不談,猛地一聽到他得了癌症,心裡莫名的難過起來。
楊軍雙手捂著臉,兩肩一聳一聳的,無聲的哭泣起來。
郭草地見狀,非但臉上沒有一絲難過的表情,反而是欣慰的神色。
見楊軍如此,不枉他這麼多年對他如子侄般的照顧,他沒有看錯人,楊軍是個有情有義,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看來自己臨終托孤找對了人。
“軍兒,彆難過了,生死有命,咱們爺倆緣分儘了,是時候說再見的時候了。”
“郭伯伯……”
郭草地苦笑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自然規律而已,不用太傷心。”
“醫生說我的時間不多了,最多還有一個月,我想在這一個月內,把身後事安排一下。”
楊軍聞言,沒有做兒女之態。
知道郭草地時間不多了,此時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他必須打起精神,聆聽最後的教誨。
“郭伯伯,您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全給你辦了。”
郭草地聞言,臉上出現欣慰之色。
“也沒什麼好交代的,就是想托你照顧一下……我的孩子們。”
說完,郭草地臉色紅了一下,眸子閃過愧疚之情。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郭伯伯時日無多了,我也就不怕你笑話了,實話跟你說吧,除了你郭伯母,我……還有彆的女人。”
說到這裡,停了一下,他要給楊軍反應和消化的時間。
但是,看到楊軍一副淡然的神情,郭草地苦笑了一下,以楊軍的聰明和能力,怎能會不知道他在外麵養女人的事情。
“哎,郭伯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讓你失望了。”
楊軍道“郭伯伯,您千萬彆這麼說,我……我也不是什麼好男人,沒有資格評價你。”
郭草地用力的拍了拍楊軍肩膀一下,毅然道,
“這些都是小節,隻要心中有大道就行,我對你沒彆的要求,這輩子隻求你莫要拋棄秋水就行。”
楊軍聞言,半晌不說話。
果然,郭草地也直徑知道他的事了。
想想也是,這麼精明的老丈人,怎麼可能不暗中調查他呢?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些年來,郭草地並沒有揭破此事,而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想必,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也就沒苛責楊軍,亦或是出於某種利益的考量,他需要楊軍亦或是他已經沒有力量拿楊軍怎麼樣了。
但是,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就是一直沒有揭破此事。
“郭伯伯,您放心,我楊軍用我家人的性命向您發誓,這輩子絕不拋棄秋水。”楊軍肅容道。
“好,好,我信你。”郭草地點頭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郭草地起身,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楊軍。
“這是我那幾個女人和子女的情況,你以後多照應著她們一點。”
楊軍接過來看都沒看,直接放進兜裡。
“郭伯伯,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像對待伯母和天明天玥那樣對待他們的。”
這是一個老人臨終所托,楊軍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照顧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
“你也不用特彆照顧他們,隻要不讓他們被欺負就行。”
郭草地神情恍然,自顧自的說道“我已經給她們留下一輩子夠花的錢了,不愁吃不愁喝,你不要過多的參與她們的生活,隻要他們沒有性命之憂,就不要去打擾他們。”
“知道了,郭伯伯。”
郭草地聞言,老臉一陣釋然。
“這下我就能安心的閉眼了。”
此時的郭草地,一臉的釋然。
到了他這個年紀的,恐怕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這輩子經曆的風雨夠多的了,也失敗過,成功過,榮耀過,輝煌過,已經沒有什麼遺憾的了,現在,他可以放下一切,奔赴歸宿了。
“郭伯伯,我認識一些這方麵的專家……”
郭草地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費心了。
“軍兒,死,沒有什麼可怕的,我郭草地活到這個歲數,沒什麼遺憾的了,你呀,不要執迷於此,將來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好好珍惜,你是個非常出色的人,我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楊軍聞言,歎了一口去。
他能想到的,郭草地未必不能想到。
想必他已經請這方麵的專家看過了,要是有一絲希望的話,他也不能放棄。
“郭伯母、天明他們知道您生病嗎?”楊軍問道。
郭草地聞言,搖了搖頭。
“我沒有告訴他們,就是不想給他們添麻煩,我已經對不起你郭伯母了,不想臨了臨了給她添堵,她受了一輩子的委屈,最後,我隻想給她減輕點負擔。”
聽到這兒,楊軍又忍不住的掉下幾滴眼淚。
想必,這次全家團聚是郭草地的意思。
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想著最後再看子女一眼,這樣,他就可以心無遺憾的離開了。
“郭伯伯,您有沒有替他們想想,人活著不止是自己的事,也是彆人的事,你的存在有可能是彆人心心掛念,說不定郭伯母他們更舍不得你呢?”
“軍兒啊,我也想過,但是……我思來想去的,還是不要給他們添麻煩,一個人靜靜地走也挺好的,就像徐誌摩的那首詩,輕輕地我走了,就像我輕輕地來,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一副臭皮囊而已,沒什麼遺憾的,舍了就舍了吧。”
郭草地揮了揮手,讓他看開點。
楊軍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理解郭草地現在的心情,人一旦老了,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要是不能給彆人帶來好處,那就儘量不要給彆人添麻煩,就算是親生父子一樣,父母可以無私的對子女付出全部,但是在最後的時刻,他隻想著儘量不要給子女添麻煩。
這也許就是華夏幾千年來所有當父母的心願吧。
楊軍兩世為人,算算年紀,有八十多了,甚至比郭草地還大十來歲,但是他依舊還沒有郭草地看得通透,也許不到最後一刻,是不能頓悟的。
一個正常的人是永遠猜不透一個瀕臨死亡人心裡是怎麼想的,所以,楊軍能做的,就是尊重郭草地的遺願。
“郭伯伯,我懂了。”
楊軍沉重的點點頭“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郭草地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沒了,就這些了。”
兩人沉默了半晌,為了轉移話題,郭草地主動問起了楊軍現在的工作狀況。
楊軍也是一五一十的向他彙報最近的工作情況。
郭草地一邊聽,一邊不停地給他分析問題,並且提出修改意見,那模樣,就好像是趁著有生之年,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楊軍。
“你現在的工作模式就很好,不需要調整了。”
郭草地皺著眉頭,肯定了楊軍的工作。
“有時候,不是你做得越多機會就越多,必要的時候,還要停下來,看一看路邊的風景,你現在就很在狀態,單位裡的事不用投入過多的精力,你的精力應該是韜光養晦,你現在才四十,放眼全國,沒幾個像你這麼年輕的乾部,未來的一切不可估量,但是保守估計,你就算按部就班,將來的一切絕非止步於此。”
郭草地拍了拍楊軍的肩膀,欣慰道“以你的智慧,想必不會出什麼簍子,我也沒什麼能幫你的了,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楊軍認真的聆聽郭草地的每一句話,並且牢牢地把他記在心裡。
聽到這兒,悠然起身,整理一下,跪下恭恭敬敬的給郭草地磕了仨頭。
“郭伯伯,謝謝你。”
郭草地對他有再造之恩,是有資格受他仨頭的。
郭草地正襟危坐,坦然地受了這份大禮。
“好好好,起來吧。”
郭草地借扶楊軍的空兒,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
這一刻,他得到了釋然,心裡非常欣慰,這麼多年做得這一切都值得了。
“郭伯伯,聽我的,咱們住院治療吧。”
郭草地一聽,連連擺手。
“臭小子,你休想讓我受這番罪。”
“進了醫院,還不是任人宰割,又是動手術,又是化療的,折騰到最後,全給他們練手了。”
“罷了,罷了,我才不去受那番罪。”
“這是絕症,進醫院無非是多活幾天罷了,我還想留著這幅完整的臭皮囊去見我爹媽呢。”
楊軍聞言,對他這份淡然挺佩服的。
不想有些人似的,一聽說自己得了絕症,立馬嚇得不行,心理素質差的,當場跳樓自殺,想郭草地這樣的,看淡生死,不愧是見過生死的老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