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是野山參?看著也太不起眼了。
“阿爹,彆猶豫了,我們開挖吧!”
“我們先要輕輕去掉野山參周圍的野草和枯葉,然後判斷山參可能的大小,開挖的時候要謹慎小心,最後在沙土裡找到每根參須,將沙土一點點刨開,儘量確保每一根參須都不會損壞。”
趙如意一邊說一邊將野山參周圍的枯葉撥開,然後像個老到的放山人似的判斷山參的大小,好指點趙大牛從哪裡開始挖。
前世裡趙如意隻是聽關老爺子說了一些放山人找參挖參的事情,她自己並沒有實際操作過。
其實放山人挖參講究很多,趙如意也沒有記住多少,她隻知道,這株野山參她不下手的話,說不定稍晚些就被人挖走了。
趙大牛看著趙如意在那裡邊說邊比劃的樣子總感覺有點違和,於是他拿著鋤頭不知所措地看著女兒。
“阿爹,從這裡挖吧!”
趙如意指了一個地方對趙大牛說,趙大牛幾乎是指哪打哪。他既不問趙如意為什麼知道這些,也不對趙如意的指揮提出異議。
最後他們雖然把那株野山參刨了出來,但還是損壞了一些根須。
趙如意保留了一些泥土在野山參上,然後又叫父親剝了一點樹皮,將野山參包裹起來後遞給父親。
“阿爹,你拿著!回家放在陰涼處。”
趙大牛拿著野山參感覺有點燙手,他囁嚅著說“那個~如意啊,我們到哪裡去賣這株野山參?”
“當然是到錦城的益民醫館了,那裡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明天村裡正好有到錦城的牛車,阿爹帶我一起去吧!”
趙如意一邊說,還一邊蹲下來撅著屁股用竹簽刨沙土裡斷了的一根參須,“這些參須可以給阿爹和阿娘泡水喝。”
趙大牛無語的看著女兒,想到懷裡揣著的那株參須頗多的野山參,感覺女兒對他們的愛摻了水分。
回去的路上,趙如意突然問趙大牛“阿爹,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問什麼?”趙大牛扛著鋤頭,垂下眉眼溫柔地看著女兒。
“問我為什麼認識野山參?問我為什麼知道怎麼挖野山參?問我~”趙如意停頓了一下,大大的杏眼裡蘊藏著眼淚說,“問我最近為什麼和以前判若兩人了?”
趙大牛停下腳步,低頭定睛看著趙如意,片刻後問道“如意,你還是阿爹阿娘的如意嗎?”
“是,我是阿爹阿娘的如意!”
趙大牛笑著拍了拍趙如意的小腦袋說“既然你還是阿爹阿娘的小如意,那阿爹就沒什麼要問的了!”
“阿爹阿娘相信你,你也要相信阿爹阿娘!”
趙如意粲然一笑,就像春天枝頭上的花兒般美麗,趙大牛看著女兒的笑臉,自己也笑了。
趙如意本來還在猶豫該怎麼解釋自己最近的改變,現在看父母坦然的接受了,就覺得也沒有解釋和掩飾的必要了,於是她從懷裡掏出一兩銀錢遞給趙大牛。
“阿爹,這是那次武威侯世子賞的銀錢,我拿了一兩出來,你把它換成銅錢,把欠族長家的錢還了吧,剩下的我們明天到錦城用。”
趙大牛接過銀子,感覺沉甸甸的,這一輩子他好像都沒有拿過這麼多的錢,以前他在鎮上打短工的時候一天才六十文錢,在錦城裡稍微多一點,也才七八十文錢,一兩銀子可以兌換差不多……
趙大牛感覺有點迷糊了,一兩銀子可以兌換多少來著?物價隨時在變,他卻一直沒錢,所以他不是很清楚一兩銀子可以兌換多少銅錢了,大概有一千文左右吧?村裡誰家有這麼多錢呢?
“阿爹?”
趙如意看到父親拿著銀子在發呆,忍不住提醒了他一聲。
“阿爹,要不我們到三叔奶家去兌換銀錢吧,到時候還可以順便問問關於二叔的事情呢!”
“你二叔的事情?”趙大牛莫名的重複道,“你二叔有什麼事情?”
“阿爹,難道你就不好奇二叔平時都在乾什麼嗎?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二叔會突然給阿奶說鎮上花老爺家的事情嗎?難道你就不好奇三叔奶說二叔的那些事情嗎?”
趙大牛愣了一下,苦笑道“從小你二叔和阿爹就不親,以前阿爹還要說說他,可你也看到了,你阿奶那麼維護他,我哪裡插得上手?”
趙如意對父親的回答有些不滿,前世裡就因為父親對二叔做的事情毫不知情,所以他們一家子才會被算計了。
這一世雖然沒有重複前世的悲劇,但隻要他們還和阿奶和二叔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有些事該來的還是會來。
這世間所有的悲劇不是為錢就是為權,而他們這樣的家庭顯然是為了前者,所以趙如意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搞錢才行。
她看了一眼父親懷裡放著的野山參,又開始估計可以換多少銀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