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風華!
謝璿以為趙尚書家會拿喬幾日,誰知道就在下了聖旨後的第二日趙尚書的夫人餘湘琴就帶著官媒上了門。
“照理說,你家小姐是庶出,根本就高攀不上我們趙家,誰知道她小小年紀就這麼有心機,算計了我兒子,我們也隻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餘湘琴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嫡女,但是這人運氣不錯,嫁給趙康毅不久,趙康毅就升了官,而且是節節高升,這裡麵固然有趙淑妃和三皇子的功勞,但趙康毅這人的本事也是真的令徳淳帝欣賞。
最初餘淑琴為人處世還謹小慎微的,誰知道隨著趙康毅的高升,她的脾氣也就見長了,在錦城的貴婦圈裡風評並不好,隻是大家看在趙尚書和趙淑妃母子倆的麵兒上不計較罷了,不過今日謝璿可不慣著她。
謝璿聽了趙夫人陰陽怪氣的話,就冷著臉說“趙夫人說這話我可要為我家孩子叫屈了!”
“我記得趙公子今年十九歲了吧,身體也沒什麼毛病,不可能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欺負了吧!如果真被欺負了,我倒要懷疑趙公子有什麼隱疾了!”
“你~你胡說!”
於淑琴氣得站了起來,她兒子本來就被人嫌棄,如果再來個什麼隱疾的謠言,他們一家人還要不要在錦城待了,她女兒還要不要找個好的婆家了?老爺的臉麵還要不要了?淑妃娘娘和三皇子不得找她算賬!
“趙夫人彆激動,請坐!”謝璿清淺地笑道,“我們是在商量孩子們的親事,這是喜事,何必做得劍拔弩張的!”
“好!好得很!”
趙夫人咬著後槽牙,又坐了下來。
官媒看兩位夫人消停了,這才舒了一口氣,說實在的,她真不該跑這一趟,自己就是一個工具人。
正廳後隔著屏風坐著的段憐兒眼神複雜地看著謝璿,她沒想到謝璿會為昭昭說話,畢竟當年她差點把她害死了。
裴昭昭也咬著唇隱忍著自己的情緒,昨天裴飛雲對她所說的話並不是毫無波瀾,貼身丫鬟雲香也為她分析過了,謝璿母子倆就是踩著她肩膀謀福利的小人,他們利用她攀上了三皇子,而裴孤城自己又攀上了太子,這樣他們三方投資,始終立於不敗之地!
可此刻裴昭昭聽到謝璿對她的維護,她又開始動搖了。
她聽到趙夫人對謝璿說“那好,我們接著談他們的親事!”
“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要把裴昭昭過繼到你的名下,讓她以嫡女的身份出嫁!”
“可!”謝璿平靜地說,“我會為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但是趙公子在這期間不得有庶子庶女出生,不得納貴妾!”
趙夫人不高興地搖著頭說“那怎麼行!如果我兒子有了孩子,難道要我們家打掉那個孩子嗎?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
謝璿冷笑道“趙夫人,我相信你有法子不讓趙公子的那些妾室通房再生孩子,畢竟趙大人那麼多的妻妾裡也隻有趙公子一棵獨苗。”
“你~”
趙夫人鐵青著臉看著謝璿,卻又拿謝璿沒有辦法,因為她的確用了一些手段,在內宅的女人都知道,隻有老爺們願意裝糊塗。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隻要不說破,就一片祥和。
“好!好得很!”
“既然我們兩家已經訂親了,我也算是貴府小姐的未來婆婆了,做婆婆的總有職責教導自己的兒媳婦吧!”
趙夫人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地指著自己帶來的一個尖酸刻薄的婆子說,“這是我府上的一個嬤嬤,我把她留下來給自己的兒媳婦教教趙府的規矩不過分吧!”
謝璿毫不留情地冷嗤道“過分,很過分!”
“趙夫人,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宮裡的賢妃娘娘因為春日宴的事情覺得委屈了侯府小姐,所以已經為侯府小姐安排了一位教養嬤嬤。”
“你……”趙夫人氣得瞪大了眼睛,她還覺得自己兒子委屈了呢!
“趙夫人,難道你家的規矩比皇宮還大,連宮裡的嬤嬤也不夠格來教導侯府小姐嗎?”
“你……我……”趙夫人氣得都快翻白眼了,這話她哪敢接啊!
“好,好得很!就這樣吧!”
拉仇恨謝璿雖然不屑於做,但並不是不會做,沒道理宮裡的那兩個自私的女人做下了這麼惡心人的事情,然後舒舒服服的置身事外吧!要玩兒大家就一起玩兒吧!
最後兩府的當家夫人終於訂下了親事,交換了信物。
趙夫人可謂是铩羽而歸,嘴上沒有討到絲毫便宜不說,還把自己氣飽了,嬤嬤也沒有送出去。
段憐兒和裴昭昭兩人看趙夫人帶著人走了後,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這兩人對聽到的看到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段憐兒有點不高興地說“夫人,你怎麼能這樣對趙夫人說話呢?你把趙夫人得罪了,到時候我們昭昭嫁到趙府該如何生存?”
“母親,謝謝母親如此維護昭昭!”
裴昭昭卻無視段姨娘的神色,真心實意地屈膝給謝璿行了一禮。
謝璿的臉色微緩,她對玉葉說“玉葉,叫段姨娘和其他人都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對昭昭說!”
“我不走,我不走!”段姨娘被玉葉一邊趕著往外走,一邊喊道,“現在商量的是我女兒的親事,憑什麼我這做親娘的不能聽?”
“聒噪!”
謝璿不悅地嘀咕了一句,玉葉立即拿出繡帕堵著段憐兒的嘴粗魯地拖了出去。
“夫人,你不能這樣,你……”
屋子裡清靜了下來,裴昭昭看著段憐兒被拖著的身影,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但段姨娘說話的確有點太過了。
“母親,段姨娘她……”裴昭昭咬著唇,不好意思地說,“段姨娘她無意冒犯母親,請母親不要責怪她!”
謝璿譏諷地笑道“裴昭昭,段姨娘冒犯我的次數還少嗎?”
“如果我真要計較的話,早就把她亂棍打死了!隻怕現在她墳上的草都有一人高了,而你們兄妹倆還在不在都是未知的了!”
“母親……”
裴昭昭被謝璿說得話嚇了一跳,她不知道謝璿何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有時候出門和小姐妹們閒話的時候,知道很多家裡都有妻妾之爭,寵妾滅妻的也不是沒有,但真正鬨出人命的畢竟還是少數。
“裴昭昭,坐下來!今天我隻把話說一遍,將來你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如果你們觸及了我的底線,就彆怪我不客氣!”
“哦!”
裴昭昭膽戰心驚地坐了下來。
謝璿抬手支著額頭,猶豫著該如何說出那段讓人痛徹心扉的舊事。
可如果讓她就這麼為段憐兒的女兒謀劃生活的話,她會感到很憋屈。
她要讓裴昭昭知道,他們母子三人一輩子都欠著他們母子倆,不要理所當然地去享受著一切,去苛求著彆人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