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姐姐?”
趙如意醒來一臉懵,水潤潤的杏眼在馬車兩側掛著的燈籠下看著就像盛滿的湖水般泛著粼光,連一向疏離冷清的玉竹心裡都覺得趙如意這樣可愛得緊。
“瞧瞧,這是睡迷糊了吧!”
謝璿被裴孤城扶下馬車後,對馬車外已經下馬的玉葉說,“玉葉,你進來抱著如意下來!”
“夫人,我~我可以的!”
趙如意從玉竹的懷裡掙脫開來,正要起身,誰知道身體不爭氣,兩個大腿內側鑽心的痛,可見她的身體還是太差了,至少同樣是第一次騎馬的辛夷咬咬牙就姿勢奇怪地走下了馬車。
裴孤城自然知道這第一次騎馬的人會有什麼反應,所以他隻是關心地看著玉葉進了馬車將趙如意抱下來。
趙如意沒想到自己十歲多了還會被人抱在懷裡,心裡既感到溫暖,又有那麼一點點害羞。
大家一起進了莊子裡後,謝璿就叫趙如意她們下去稍微梳洗一番,上點藥再出來吃飯,然後又叫人將韓管事叫來,吩咐他安排晚膳。
“韓管事,晚上做點清淡的,動作要快,大家都累了!”
謝璿說完後,突然想起莊子裡還有歐陽靜母女倆人,於是又對韓管事說,“楊夫人和楊小姐吃了嗎?沒吃的話你派個人過去喊她們一下!”
韓管事弓著腰,恭恭敬敬地說“夫人,楊夫人和楊小姐比你們先一步回家。”
“這麼晚回家?”
謝璿微皺著眉頭,但也沒有深想,她隻是擔心這母女倆的安全而已,韓管事以為謝璿對歐陽靜母女倆的去處感興趣,於是就將這一天她們的行程告訴給了謝璿。
“夫人,你們走了以後,楊夫人和楊小姐在莊子裡轉了一會兒,然後就早早吃了午膳休息了。”
“下午她們又坐著莊子裡的馬車在附近看了看,然後在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刑部尚書家和安國公家的馬車,三家馬車堵在路上好一會兒。”
“就這麼一會兒這三家的主母居然聊得很開心,而且歐陽靜母女倆還被邀請到安國公家在翠山的碧水山莊共進晚膳,剛才莊子裡的馬車才將她們送回來。”
謝璿沒想到歐陽靜會和許影、關淑琴兩人相遇,但如果歐陽靜心甘情願的話,她也不會去阻攔,畢竟每個人都有權利去選擇自己的朋友,就像她可以放棄歐陽靜一樣。
不過她覺得她有必要將事情的嚴重性說給楊憲聽,再通過楊憲的嘴告訴楊廣銳。
裴孤城現在是東宮的人,那楊廣銳一家也必須站在東宮這一邊。
“夫人,還有件事情!”
韓管事看謝璿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裡有點不安地又對謝璿說,“夫人,府裡好像出事了,鐘嬤嬤派秋穆到莊子裡來了。”
謝璿頓了一下,想到自己在意的人都在身邊,就是出事也是裴俊琪和段憐兒他們,於是她鎮定地對韓管事說“你去叫秋穆進來,我有話要問他。”
“是!”
韓管事暗暗舒了一口氣,隻要侯夫人不生氣不驚慌就好,不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刃上危險。
韓管事退下不久,秋穆就進屋稟報了府裡的事情了。
“夫人,侯爺昨夜已經收用了楚嫣姑娘。”
秋穆還沒有成親,但是說起這些事情來麵不改色的。
“這算不了什麼大事!”謝璿笑著說,“大不了叫段姨娘給她安排個院子,我早就不管侯府的中饋了,就是自己和世子院子裡的用度也走得私賬了!”
秋穆等謝璿說完以後,語氣平平地說道“侯爺半晌出門到雲來酒樓吃飯的時候從二樓摔下來了,把腿給摔斷了!”
“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說說!”
謝璿驚喜得坐直了身子,秋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後又麵無表情地接著說,“跟著侯爺出門的隨從說,侯爺不知道怎麼得一腳踩空了,整個人就滾下樓了,摔得鼻青臉腫的,等大夫到了一檢查,還發現腿骨也給摔斷了,能不能恢複正常還是未知的,所以鐘嬤嬤就派我來告訴夫人一聲。”
“好,你先下去吃了晚飯休息吧,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家。”
謝璿等秋穆離開後,興奮地在屋子裡走了兩圈,她沒想到裴俊琪的報應來得這麼快!難不成是昨晚和那個叫楚嫣的玩兒得太瘋了,所以腿沒勁兒了?
謝璿想到這裡臉上就忍不住捂住嘴癡癡的笑了,連站在旁邊伺候的玉竹也忍不住替謝璿高興。
玉竹她們四個大丫鬟,除了玉嬋到了年齡嫁人了,其他三個對成親基本上是抗拒心理,她們看到連謝璿這麼好的人都無法獲得幸福,她們對自己更沒有信心了,與其和一個心思醜陋的男人過一輩子,還不如在謝璿的身邊過一輩子,等老了幾個人結伴在莊子裡養老,隻要手上有銀子,就不怕沒孝順的人。
“玉竹,走!我們到藕香閣去看看楊夫人和楊小姐,順便通知她們明天我們要出發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她們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是,夫人!”
而藕香閣裡,楊書悅和歐陽靜正在為今天下午和傍晚在安國公府碧水山莊的事情爭吵。
“母親,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乾什麼?”
楊書悅憋了一天的氣,回到藕香閣稍微梳洗一下後,又被歐陽靜叫到房裡說話,話中的意思無非是勸楊書悅和安國公小姐江盈盈好好相處,不要垮著臉。
“我想乾什麼?”歐陽靜恨鐵不成鋼地說,“我無非都是為了你們兄妹好!為了你父親好!”
“為了我們好?”楊書悅譏諷地笑道,“你難道就不會為你自己好嗎?”
“那安國公家的小姐一副趾高氣揚,頤指氣使的樣子難道你看不見嗎?你還要讓我舔著臉笑著對她說話嗎?我辦不到!”
“還有安國公世子,他打量我的眼神你看不見嗎?”
楊書悅氣憤地看著歐陽靜,最後緩口氣說“母親,父親不會允許你這樣做得!”
誰知道歐陽靜一拍案幾站起來,振振有詞地說“我哪做錯了?”
“我為了你們的親事操了多少心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就知道忙公務,一點也不為你們操心。”
“你今年已經十三歲了,還有不到兩年時間就及笄了,你哥哥也快十五歲了,來上門提親的人寥寥無幾,就是有,也是些上不得台麵,自不量力的。”
“你父親三年任期一滿,我們就要到錦城了,我不早點為你們打算,誰為你們打算?”
“我和安國公夫人和刑部尚書夫人交好,也是為了你父親將來的仕途好走一點而已,你說我這樣的打算有什麼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