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風華!
晚飯後,謝璿母子倆在翠玉軒陪著裴玉嬌母女倆隨意說了一點閒話就離開了。
在經過墨韻堂的時候,謝璿停下了腳步,對跟著的玉瑾說“玉瑾,你去把我收起來的那副粉色珍珠耳環用個盒子裝起來送給表小姐,再把上個月珍寶閣送來的金銀點翠流蘇步搖裝起來送給姑奶奶,快去快回,我在墨韻堂等你!”
“是,夫人!”
玉瑾屈膝行了一禮後,立即施展輕功消失在夜色中了。
“走吧,母親有話和你說!”
謝璿一邊抬腳往墨韻堂走,一邊略感惋惜自言自語地說道,“那副粉色珍珠耳環多漂亮啊!我第一次看到如意的時候就想送給她了,可惜她不要!下次再看見什麼好東西,我先給她留著!”
裴孤城聽到母親的自言自語,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眼前似乎就看見了趙如意笑得嬌俏可愛的樣子。
母子倆走進裴孤城的書房,等茶上好後,才一邊慢慢品著茶,一邊開始交談起來。
“重光,你和福兒下雙陸棋的時候,福兒說過什麼嗎?”
裴孤城想了一下說道“母親,福兒說前不久霽表哥去她家了,不過沒待多久就被姑母趕出去了!”
“我問為什麼要把霽表哥趕出去,福兒卻天真地說,不知道哎!”
裴孤城有點疑惑地說“母親,你說福兒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你說呢?”謝璿看著裴孤城反問道。
“我覺得福兒應該知道!”
裴孤城若有所思地說道,“福兒雖然說話很天真,但是滴水不漏,比裴昭昭那幫小姑娘聰明太多了!”
“而且天玄對我說,福兒的貼身丫鬟有功夫,估計功夫還不錯!”
“武婢!大家族裡要培養一個武婢並不容易,而平陽侯一個退出權力圈子的人為什麼要給自己女兒配個武婢呢?就是買一個武婢,也要不少銀子啊!尤其是這種功夫好的,更是可遇不可求!”
謝璿看著裴孤城,裴孤城猜測道“是姑父太喜歡福兒了?”
“不知道!我們再慢慢捋捋!”
“今天你姑母對我突然這麼熱情,讓我有點招架不住!她說了很多話,其中有八九成是真的,還有一二成就需要我們費點心思去猜一猜了!”
謝璿說到這裡不由得感歎道“現在我才發現你父親和宮裡的賢妃娘娘,勉強再加上一個段憐兒,他們都不及平陽侯夫人聰明啊!或者說是平陽侯把平陽侯夫人調教得這麼聰明!”
“母親,為什麼這樣說呢?”
謝璿於是就把飯前裴玉嬌給她說的話告訴了裴孤城,甚至連裴玉瑤和段憐兒如何利用美色勾搭男人,戲耍他們的事情也說了。
現在裴孤城也長大了,光府裡那些女人們爭風吃醋的事情都看了不少,府外那些陰私的事情也該知道了,省得到時候遭了暗算。
不過謝璿沒想到裴孤城在四年後還是遭了暗算,當然這是後話了!
“你發現沒有?平陽侯夫人連著兩個地方提到了平陽侯,隻是那語氣是欲言又止的。”
謝璿回想道,“有一處她是這樣說的‘如果不是宮裡春日宴的事情,隻怕我還在誤會你!我們侯爺說~算了,我也說不清男人們的事情。’還有一處她是用一種很隱晦的語氣這樣說的‘男人們想聽的不是這些話,而且男人們聽了這些話會想得太多!’”
“你說,男人們聽了那些話會想到什麼呢?”
裴孤城輕咳了一聲,有點尷尬地看著母親,他虛歲還不到十五,有些事情真沒法去理解。
“……”
謝璿看了裴孤城一眼,把自己所想的說了出來,“我在想~也許平陽侯並不是碌碌無為之人!”
“他也許一直在觀望武威侯的動向,很顯然他開始並不看好賢妃娘娘和慶王,直到春日宴後,他權衡利弊之後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謝璿說到這裡看著裴孤城,裴孤城接著往下說“所以姑母才在他的吩咐下,借著這次父親受傷探望的機會向我們表示善意!”
“也不完全是因為平陽侯的吩咐!”
謝璿作為一個女人,更能對裴玉嬌所敘述的事情產生共情,她相信裴玉嬌是真的對那三人有恨意。
這世間能讓一個女性低下頭顱來的除了父母就是子女,為著自己的女兒著想,她也不能和作死的兄弟姐妹保持親密關係;同樣為著自己的兒女著想,她也會向有前程有希望的人投誠。
“說起來平陽侯和平陽侯夫人都是聰明人,教出來的孩子也不錯,以後你也可以和平陽侯世子多接觸接觸。”
謝璿說到這裡眼裡閃過一絲迷惑,她看著裴孤城問道,“對了,說起平陽侯世子,這兩年幾乎沒有看到他,這回也沒聽平陽侯夫人說起他。”
“我問福兒了,福兒說添文表兄在外遊學。”
“我記得添文比你才大兩歲,怎麼就出去遊學了?平陽侯夫妻倆真舍得啊!”
這一晚,不光武威侯府的墨韻堂在夜話,翠玉軒的夜話也在進行中。
“福兒,和你表兄處得怎麼樣?”
“娘,你這話的意思好可怕啊!”
福兒笑嘻嘻地依偎在裴玉嬌的身上,撒嬌道,“你可彆動什麼歪心思啊!我們和未來的武威侯府可以交好,但不能聯姻啊!”
“這還用你說!”裴玉嬌無奈的用手指杵了一下女兒的額頭,笑著說,“隻怕我們願意,你舅母也不願意!”
福兒誇張地說道“啊~他們還嫌棄我啊!”
裴玉嬌嗔笑道“又來,和母親好好說話就不行嗎?和你爹一樣!”
“嘻嘻!”
“好了,沒個正行!坐好了!”
裴玉嬌假意嫌棄地推了一下福兒的身子,福兒又黏了上去。
“以前我以為武威侯夫人是個逆來順受的人,現在看來也是個有傲骨的人,武威侯府看似掌握在你舅舅和段姨娘手上,其實那是你舅母嫌棄臟手不想管!”
“你沒看你舅母和世子表兄的那一畝三分地水也潑不進,而其他院子你舅母想怎麼樣,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屁也不敢放一個!”
“福兒,娘家裡的幾個親戚裡隻有你這舅母和世子表兄可靠了。”
裴玉嬌撫摸著女兒嫩滑的肌膚,看著她聰慧的眼眸,心情略感沉重地說道,“眼看著你也長大了,將來嫁出去了如果受欺負了誰給你撐腰啊!你哥哥就是再厲害也不能為你出頭啊!所以爹娘才想著,如果武威侯世子是個爭氣的,咱們就多走動走動。”
“母親,福兒知道!”
福兒靠在裴玉嬌的肩膀上鬱鬱地說,“可惜女兒不適合習武,不然哪需要爹娘為我如此謀劃。”
“如果將來所嫁非人,直接打了出去就是!”
“你呀!”
裴玉嬌寵溺地看著福兒,福兒說起將來成親的事情臉上沒有一點羞澀的表情,可見她還沒有意識到一段婚姻的好壞對一個女子的影響有多大。
她哭笑不得地說,“等你再長大一點就知道了!好了,回去休息吧!”
“不嘛!”福兒像個鈕鈷祿糖似的賴在裴玉嬌的身上,繼續找著話題問,“娘,按理說我們家血脈和段姨娘幾個更近,你為什麼不理他們?而且對他們還……”
“小祖宗,你快打住吧!”
裴玉嬌嫌棄地看了福兒一眼,撇嘴說道,“你再說我都擔心自己把晚飯都吐出來了!以後你也給我離他們遠一點,你是正經的侯府小姐,他們算什麼?一群上趕著犯賤的東西!”
福兒雖然不知道裴玉嬌年輕時候的事情,但看她說話的語氣和厭惡的表情,就知道段憐兒這個表姑並不是錯在當了妾室,而是因為人品真的有問題。
裴玉嬌母女倆在屋裡溫馨地說了一會兒話後,正要各自回屋裡休息,跟在福兒身邊的武婢桑珠輕輕敲了一下門,然後聽到裡麵傳來“進來”的聲音後,就捧著手裡托盤裡的兩個禮盒走了進去裴玉嬌母女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