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將軍火冒三丈,一手拉開媳婦兒就要繼續往裡走。
嚴氏見好說勸不住了,登時袖子一擼,就拽住了丈夫的耳朵。
“你再說一個老子試試?平時你總說千帷不知禮數,我看是你這做老子的先上梁歪了!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回來就喊打喊殺的,你還當這是軍營裡頭呢?要我說,千帷便是學著你的樣兒來的,日後越發改不了性子,還怎麼娶媳婦?誰家小姐見了他不繞著走!”
商賈家出身的嚴氏可不是那尋常女子,潑辣起來,沈赫都不敢造次,這一會兒就老實下來了。
忙斂了聲兒求饒,“好好好,夫人彆氣,彆氣,我好好說就是了,夫人輕點兒,疼。”
見丈夫不橫衝直撞了,嚴氏才鬆手,又理了理衣裳,端起官夫人的儀態。
“老爺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鬨一鬨,倘若真是千帷做錯了事,老爺隨便打我也是不心疼的,去,把公子叫來。”
語罷,便對著旁邊的管家老何吩咐了一聲。
不多時,在自己院兒裡練拳的沈千帷就被叫到了大廳。
人還沒進門,迎麵就飛來一隻鞋。
沈千帷趕緊接住,定睛一看,就見自家老爹氣洶洶的瞪著自己。
還不知哪裡做錯了,所以不敢硬氣,便嬉皮笑臉的把鞋子拿進屋,放到了一旁。
“爹,這是怎麼了,生這麼大氣?”
“你還有臉問我。”沈赫怒目,“你是不是欺負蘇家的四小姐了?”
沈千帷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怎麼都覺得和欺負沾不上邊兒,頂多是逗了逗吧,便搖頭。
“沒有啊。”
“沒有?!那人蘇小姐怎麼赴宴回去就病了,夢魘裡還迷瞪瞪的說什麼沈公子恕罪!”沈將軍瞪著銅鈴似的眼睛。
手裡一邊拍桌,“那小丫鬟都說了,被你嚇著了,撿了人家的耳墜子,還要禮什麼往來,你要人家給你送什麼禮呀?!怎麼跟土匪似的,你打劫呢?!”
沈千帷聽得頭皮一陣發麻,心裡頓時就理清楚了。
呸!
他才不信那小丫頭片子能被他嚇壞呢,一定是當麵笑眯眯,背後給他來一刀呢。
想他在燕州的時候,那也是軍營裡頭橫著走的主兒,如今倒是被個嬌丫頭反將一軍了!
不給收拾服帖了,他就枉稱一聲沈爺!
“哎小兔崽子,老子問你話呢,你去哪兒!”沈大將軍見兒子轉身往外去,便大聲道。
沈千帷頭也不回,“那蘇小姐不是夢魘麼,小爺給她治治病去!”
午後。
蘇府,藏玉閣。
廊下的藤編躺椅上,嬌娘一身寬鬆的銀白色長裙,正悠閒的閉目養神。
怕光晃了眼睛,故而取一條三指寬的薄絲帶覆在美眸上,隻露出俏挺的瓊鼻,並那飽滿瑩潤的紅唇。
一旁,南絮搬了小凳子坐在蘇珺寧的身側,正仔細的給那纖纖玉指上塗抹蔻丹。
指甲上那一點豔紅,愈發襯得女子肌膚勝雪,宛若沒有瑕疵的白玉。
正是愜意時候,院門口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旋即便聽得二等丫鬟寄春的聲音。
“小姐,明威將軍府送來了一份禮物,說是給小姐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