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珺寧都快習慣他這種直白的目光了,心裡雖還吐槽這廝真無禮,但麵兒上卻能裝的風輕雲淡。
不僅如此,還親自倒了杯茶遞給沈千帷。
“沈公子慢用。”
“多謝。”沈千帷接過,仰頭一飲而儘。
明明是杯茶,倒是被他喝出了烈酒的氣勢。
蘇珺寧淡淡笑了笑,餘光就瞥見一抹淺色的身影往這邊來了。
側頭,果然是許思霓。
“千帷哥哥來了竟也沒尋我說話,這是幾天不見,就與我生疏了?”許思霓麵上噙著一抹笑。
並狀似無意的擠了蘇珺寧一下,自己正正的站了過去。
“喲,許小姐說話就說話,怎麼還推人。”蘇珺寧並不慣著她,直接點明,並往旁邊退開一大步,皮笑肉不笑的看她,“像是搶著要和沈公子說話似的,人就在這兒站著呢,可沒人跟你搶。”
邊說,便抬手輕掩紅唇,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許思霓麵色變了變,又迅速調整好狀態。
“蘇小姐說笑了,我不過是見二位說的開心,想來湊個熱鬨罷了,本想離蘇小姐近些,也顯得親近,到叫你誤會。”
“是嗎?”蘇珺寧秀眉輕挑。
旋即就走過來,親親熱熱的挽住了許思霓的胳膊。
“我也是想和許姐姐親近親近呢,早知姐姐擅長琴技,我也略學了些皮毛,待會兒一定要同姐姐討教討教。”
許思霓對她突然的親昵很是覺得有點不適應,隻覺得一把軟刀子纏在自己身上,卻又無可奈何。
隻得扯著嘴角,“討教不敢當,隻當是和蘇妹妹切磋琴技了。”
雖然是這麼說著,可許思霓心裡卻暗暗嘲諷蘇珺寧不自量力。
她五歲就開始學琴,而今十一年了,從燕州到汴京,母親為她請了四五位名師,就是想給她培養出一個過人之處的。
去年的宮中晚宴上,她還禦前獻曲一首,不僅博得滿堂喝彩,還得了建寧帝親自賞賜的一把前朝古琴。
蘇珺寧要和她比琴技,簡直是自取其辱。
也好,許思霓悄悄看一眼麵前的男子,心中暗暗道,在千帷哥哥麵前把蘇氏比下去,才好斷了他對蘇氏的念頭!
今天是蘇家辦宴,蘇家幾個兄妹,除了稱病的蘇知意沒過來,另外兩個都是在的。
蘇予珵和蘇予安就參加過去年的宮宴,深知許思霓的琴技過人,不由擔心的看了小妹幾眼。
“寧兒一向古靈精怪,她未必不知道許三小姐琴技過人,卻還這麼說想必是自有彆的打算。”蘇予珵略略思索後,放下擔心,低聲道。
蘇予安想了想,也點頭,“沒事,說了是討教,又不是比試,就算是比試,寧兒輸了也不丟人,畢竟那許家小姐琴技過人,大家也都知曉。”
兄弟兩個互相安撫一番,最終誰也沒去打攪蘇珺寧。
又過了約麼一炷香的時間,今日來赴宴的人總算是全部到齊了。
花廳裡,眾人落座後,就見蘇珺寧端著茶盞站了起來。
“今日我頭回在府中設宴款待諸位,一來是我從前年紀小些,如今及笄了,也終於是能自己做東了,二來我一去臨安許久,再回來,瞧著和大家都生疏了,也是親近意思,在此我以茶代酒,先敬諸位一杯了。”
語罷,嬌娘以袖遮麵,淺淺喝了半盞茶。
雖然在場的人未必都熟識,可貴圈如此,不熟也裝熟,眾人也都跟著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