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夥計便尷尬開口道,方才定給小姐您的那隻牡丹釵,恐怕不能給您了。
這是為何。蘇珺寧不解。
夥計咽了口唾沫,瑞國公府的夫人和小姐,也瞧上了這支牡丹釵,掌櫃的不知道這釵已經叫我給賣了,已經收了人家的銀錢,這小姐您還沒付賬呢,不如,這釵您就讓一讓吧,那邊兒我們也好交代。
去樓上雅間裡選首
飾,一般都是直接把店裡首飾的圖樣子擺開來給選,看中了圖樣再拿實物來瞧。
想必許家母女就是看了圖樣子,直接敲定了,但掌櫃沒想到已經被賣了,這就尷尬起來。
蘇珺寧弄清了原委,雖然心裡也不大舒服,但想著懶得和許家人起矛盾,便點了頭。
那夥計頓時如釋重負,連聲道謝後,才將已經包好的發釵拿走。
待他走後,蘇皖音就不悅的開口。
憑她是什麼國公府,也該講個先來後到,怎麼如此霸道。
罷了,說到底是這店掌櫃不敢得罪她們,才想著叫我退讓。蘇珺寧斂眸,走吧,我倒也沒心思在這家店裡買首飾了。
不說彆的,這掌櫃的做事方式就有點惡心人。
她讓了,是因為不想起爭執,可心裡能舒服才有鬼,她又不是買不起那牡丹釵。
蘇皖音點頭,叫自己的侍女去把她挑的那支步搖付賬,兩人就往店外走。
可人還沒出去呢,就聽得身後傳來那夥計的聲音。
二位小姐請留步!
蘇珺寧轉頭,就見那夥計捧著錦盒,匆匆打二樓跑了下來,到了人麵前,才道。
小姐,這牡丹釵,瑞國公府小姐不要了,您看您這邊兒
不要了?蘇珺寧蹙眉。
夥計還沒察覺她的麵色已經沉了下去,依舊自顧自的笑著點頭。
是啊,那位許小姐方才瞧見是您讓的,邊說不要了,這釵依舊再讓還給您。
說著就轉頭往二樓瞧了瞧。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蘇珺寧就見許思霓正站在欄杆後頭,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那麵色像是施舍一般。
這一看,明顯就是故意惡心她呢。
知道是她先看上的後,就不要了,又讓夥計再退回來。
蘇珺寧心裡的火氣噌就上來了。
收回目光,便拔高了聲音對著那夥計道。
既然讓出去了,就是我不要的東西了,旁人要或不要,與我又何乾,我可沒有專門撿彆人不要的東西的習慣,這釵,是誰巴巴想要的你就賣給誰去,在我這兒,一文不值了。
夥計一聽這話,麵色頓時就僵硬了,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
但這番話蘇珺寧卻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樓上的許思霓聽的。
果然,她話音落後,便聽得許思霓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蘇小姐好大的脾氣,這可不是在你們蘇府裡頭,出了門兒還這樣的嘴上不饒人,對著一個夥計發難,未免氣量太小了些吧。
今日許思霓被帶出府來,是因為謝氏說她即將大婚,想另再為她置辦些嫁妝以外的首飾。
原本對嫁給七皇子這樁婚事她就極為不願,所以今日出來,心裡就是帶著怨氣的,不曾想看上一支牡丹釵,竟又意外得知是蘇珺寧讓與她的,心裡就愈發不快了。
這會子完全就是氣沒地方撒,逮著了蘇珺寧,就想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