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珺寧衝著她眨眨眼,麵露幾分狡黠。
死丫頭,你又調侃我!蘇皖音略顯幾分羞惱之色,忙打斷她的話,好了好了,待會兒可不許再亂說了。
放心吧,我隻在旁邊替姐姐相看。蘇珺寧挑眉。
蘇皖音又急的瞋了她一眼,原本不緊張的,這會子也無端有些局促起來了。
進了茶樓,三人在雅間裡頭坐下。
不知皖音姑娘喜歡喝什麼茶,這裡頭的銀露霜是味道極好的,入口醇香清甜
,又解暑氣,眼下天熱,到是合適。
閔昭一張口,頭一個就是問了蘇皖音。
蘇珺寧在旁邊默默瞧著,心裡就越發確定了幾分。
而被問到的蘇皖音有些局促,忙點頭。
侯爺定就好了,我平素喝茶也沒講究什麼。
如此,那就先要一壺銀露霜吧。閔昭笑了笑,才又看向蘇珺寧,不知四小姐愛喝什麼茶?
這稱呼裡頭就顯出了幾分親疏來。
蘇皖音就稱了一句皖音姑娘,道蘇珺寧這裡便是四小姐了。
當然,閔昭雖也稍有幾分私心,但一則兩人都喊蘇小姐不好分辨,二則也是隻知道蘇珺寧排行為四,而蘇皖音是二房的,也不知道怎麼叫,索性就這麼稱呼了。
反正都是合規矩的叫法,所以大家也都沒糾結。
我方才進來時瞧見櫃台上掛著牌子,有個叫醉晚霞的茶,聽著新鮮,不如再來一壺這個吧。蘇珺寧笑了笑。
閔昭點頭,點了兩壺茶,又要了五六樣點心,這才正經說話。
聽聞皖音姑娘是從臨安來的,我身體不好,長這麼大還沒曾出過遠門,隻在這汴京城裡逛逛,倒是對異鄉的風土人情好奇的緊,前些時候恰好在一本遊記上瞧見,說臨安姑娘都十分擅於做珠花、絨花一類的女紅,不知是否當真如此啊?
話匣子一打開,閔昭就十分自然又流暢的把話題引到了蘇皖音的身上。
一點兒都不突兀,還順帶誇了人,又恰好說到了蘇皖音擅長的東西上頭,不費力就將蘇皖音的話引了出來。
侯爺謬讚了,臨安的珠花絨花的確小有名氣,不過我卻手腳粗苯的很,瞧著到不像是臨安女子。
蘇皖音的緊張情緒散去不少,這會子笑容也自然起來。
兩人一言一語的就從臨安風土人情聊到了天南海北。
都是飽讀詩書的人,越聊越投機,竟叫人看出幾分相見恨晚的樣子來。
蘇珺寧在旁邊完全就是個陪襯的背景板,默默喝著茶,將二人的互動全都收在了眼底。
看著閔昭,蘇珺寧不由想起自己從前的心思。
當初可不就是想找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能與他花前月下,論詩書文章,下棋品茶,共聽絲竹琴音之美麼。
如今再一想,似乎和沈千帷肆意笑鬨,策馬揚鞭,月下對飲,其實更符合她內心深處的模樣。
是了,她究竟不是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的閨秀,十幾年的閨秀教養讓她以為她是改變了,但如今一瞧,其實她本性裡還是更喜歡灑脫自由,不拘小節的。
而再看看蘇皖音,由內而外的溫柔閒雅,才是真的適合她當初所想生活的姑娘呀。
從茶樓裡出來,就已經是用午膳的時辰了。
還是因為小廝提醒閔昭要回去喝藥了,這才停下來。
分彆後,上了馬車,蘇珺寧就笑眯眯的望著蘇皖音,一語不發,直到把人看的不自在了,才被蘇皖音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