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近來有些不安分,已經遭皇上訓斥,被禁足府中,晉王是無緣大統了,殿下,您不要放棄,而今您是皇上唯一能托付江山的人選了。”
聽到這話後,七皇子的眸中又再度燃起了希望。
緊接著,順喜又道。
“您隻管靜靜等著,王爺在朝中自會安排人替您籌謀,隻是有一條。”
“你說。”七皇子立即道。
順喜拱手,“王爺和殿下您是親兄弟,所以不顧一切為殿下籌謀,本理當同生共死,同福共難,可王爺和殿下都不是一個人,後頭還牽扯著無數關係,譬如皇後娘娘、許家,還有皇子妃和她腹中的孩子,王爺總得先保住了自身,才能保護旁人啊。”
這番話一說,七皇子心裡立即就明白了。
便是在告訴他,無論如何,他和宸王之間必須有個人得乾乾淨淨的留下來,如果他拉了宸王下水,那麼更多人都會受到牽累,尤其是許思霓。
原本對許思霓這個發妻,七皇子沒什麼感情,可今日收到許思霓的來信,想到這個女人懷著他的孩子,還在對他牽腸掛肚,倒也是真的生出些情誼了。
就算不為夫妻情分,也是要為孩子考慮。
當初他之所以選擇起事,不就是想著先下手為強麼。
雖然如今敗了,可也不想連累自己唯一的骨血。
七皇子捏緊雙拳,深吸一口,沉重點頭。
“你回去告訴宸王兄,讓他放心,我知道輕重。”
順喜恭敬的行了一禮,看著七皇子吃完了東西,才又安安靜靜的離開了刑部。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裡頭,朝中乃至坊間,就傳出了一些零碎的話。
大意是,四皇子爛泥扶不上牆,宸王和晉王因為身體的損傷,按皇室規矩都不得繼承皇位,算來算去,隻剩七皇子一個了,所即便七皇子謀逆,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可如今建寧帝彆無他人可選,遲早還是會把七皇子放出來。
這般言論傳到宮中,就連一些宮人都私下裡議論紛紛。
說是建寧帝之所以這麼久還沒下旨處置七皇子的罪行,就是因為有這份顧慮在。
事實上,建寧帝的確因為這一點有些放不開,可也隻是絲絲猶豫罷了,對七皇子的行徑還是惱怒的。
所以當這種言論一股腦的鋪開後,反而是觸發了建寧帝的逆反心,一時惱怒更盛。
而這時,宸王就帶著兒子進宮來向建寧帝請安了。
“父皇切莫動氣傷身,七弟他年紀小,這幾年長進的又太快了些,得聞三弟受傷的事兒,難免有了些自許之心,可這件事終究也未釀成大禍,且燕胡使者還有半個月就要抵達汴京,商議兩國議和之事了,父皇不如再給他一個機會?”
禦書房內,宸王低聲向建寧帝提議求情。
可他這麼一說,建寧帝反而更惱。
“再給他一個機會?!朕沒給他機會?早前還未事發的時候,朕就已經找人調查過了,也曾有提醒,可他是怎麼做的,他這是覺得自己有恃無恐!覺得朕身下這把椅子,旁人坐不了,隻有給他坐!”
“父皇息怒!”
宸王麵露惶恐,趕忙跪了下去。
可建寧帝心裡怒火正盛,抓起茶杯就砸了出去,一點也息怒不下來。
就在這時,地上跪著的小世子偷偷瞄了他一眼,而後緩緩起身,小心的湊到建寧帝身旁,用自己的小手捧住建寧帝的手,輕輕吹氣。
“皇爺爺彆生氣了,燙著手沒有,孫兒給您吹吹就不疼了。”
五歲的孩子顯得那麼純真,黑葡萄似的眸子裡,還有幾分害怕,但小小的身子依然湊了過去。
宸王趕忙叫他,“皞兒不許無禮!”
“無妨。”建寧帝抬手止住晉王,將小孫子拉到了跟前,仔細端詳片刻後,忽的露出些許笑來,“這孩子和你小時候一個樣,聰明。”
頓了頓,忽的又道,“比老七強。”
聽到這後頭一句話,宸王垂著的眸中快速閃過一絲亮光,旋即就做惶恐狀,趕緊俯身叩頭。
有這句話,他就知道他的籌劃,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