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孩子受驚又受了些皮外傷,夜裡驚厥,起了高熱,才剛退燒不久,現下還睡著,太醫說沒有大礙。”宸王道。
建寧帝垂眸。
“那就好,你去一趟,把老三帶來見朕。”
宸王應聲,帶著幾名侍衛,默默退了下去。
他走後,建寧帝的目光便落到了沈千帷身上。
“你小子,過來讓朕瞧一瞧,有沒有受傷啊?此次多虧有你護衛,否則朕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皇上是天子,洪福齊天,一定會逢凶化吉,臣不過是儘臣的本職罷了。”沈千帷上前拱手道。
建寧帝笑了笑,對他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而後就像長輩似的,拍了拍沈千帷的手臂和肩膀,並發出感歎。
“年輕果然就身體壯實些,跟牛犢子似的,朕還是老了啊。”
說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沈千帷忙俯身去給建寧帝掖了掖被角。
“皇上正當盛年,怎可說老,臣年輕不經事,還得多曆練,多聽皇上的指點教導。”
“你小子嘴甜,比你爹會說話。”建寧帝笑了笑,“好了,蘇愛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眾臣子應聲,齊齊行禮後,退出了禦帳。
而內裡,建寧帝在宸王押著晉王過來之前,和蘇毅說了什麼,無人得知。
隻是一個時辰之後,建寧帝便下了口諭,即刻回宮。
雖然倉促,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在此處久留,匆忙收拾過,便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緊趕慢趕的,等到的時候也已經是晚上了。
蘇毅還要進宮,所以是蘇予珵和蘇予安護送著幾位女眷先回了府。
崔氏就在前廳等著,聽聞兒女們回來了,急忙就出來瞧,直到看見幾人都好好的,才是鬆了口氣。
“你爹呢?他沒回來嗎?”崔氏不見丈夫的身影,問起長子來。
蘇予珵搖頭,“爹陪同皇上一道入宮了,此次事關重大,恐怕又要忙碌許久。”
“不過母親不要擔心,此事並未牽扯到父親,皇上也依然信重父親,入宮應當隻為查案,不會有事的。”蘇予安忙在旁邊安慰。
崔氏點點頭,雖然依舊記掛,但還是忍下心思,叫孩子們先回去歇著了。
當晚,蘇毅夜半才回府,次日一早又匆匆離開。
不止是他,沈千帷也似乎在忙什麼,一連五六天都見不到人。
而隨之牽扯出來的,是晉王犯上謀逆,買通獵場守衛,放狼攻擊建寧帝,又派人暗殺太孫,並且在宸王的飲食裡下藥,使其事發時抱病不起等等。
並且,金玥和楚黎也站出來,指證晉王曾暗中找到她們,提出借兵奪位一事,承諾事成之後重謝燕胡。
一時間,晉王謀逆的事情傳的滿朝滿城風雨。
與燕胡的戰爭平息不久,豫王謀逆之事也還猶在眼前,如今又冒出了晉王謀逆,國本動搖,民心浮動。
建寧帝又因墜馬且遭遇野狼攻擊,受傷不能主理朝政,太孫年幼,四皇子頑劣不堪,竟隻有宸王能主持大局了。
而宸王也的確厲害,短短今日就穩住了朝局民心,一時間,眾人也忽的記起來,曾經宸王沒有殘疾,還是太子的時候,的確就才能出眾,滿朝臣服。
可惜啊,可惜天妒英才,竟叫他失去了一條臂膀,縱然再有才乾,可北狄的君主不能是一個身有殘疾的人。
於是,眾人的目光又理所當然的落到了太孫身上。
宸王的嫡長子,年少老成,亦是聰慧機敏,又有宸王輔佐,將來必定不會遜色。
聽著下屬傳來的消息,宸王摩挲著手中的佛珠,眸光深邃。
“父皇年歲大了,也該歇歇了,親自教養皞兒的事情,還是本王來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