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清楚,丈夫是絕對不會同宸王一起做出謀逆之事的,但那也就意味著,她或許會命喪於此。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太監走了進來,在楊氏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待那人走後,楊氏的目光便在屋內眾人身上掃視了一圈,旋即笑著問道,“不知哪位是弘章閣編纂陳大人的夫人?”
話音落,人群中立即有一身形纖弱,著寶藍色衣裙的女子站了出來。
眉目疏淡,瞧著頗有幾分文人傲骨之意。
“臣婦見過王妃。”
楊氏頷首,“夫人過來吧。”
女子麵色微頓,旋即帶著疑惑之色緩緩上前。
就在眾人以為她要被放走的時候,忽見楊氏抬手握刀,狠狠將手中利刃推入了那女子的心口。
痛苦的呻吟伴著血沫從那倒下的女子口中溢出,隻抽搐了幾下,便沒了氣息,死後還瞪大了雙眼,滿臉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楊氏一臉淡然,俯身拔出刀,用帕子細細擦淨。
“諸位夫人也看見了,大喜之日,我不介意給府上多添紅彩,這位陳夫人的夫君想必是沒合王爺的意了,嘖可惜,多年輕呢。”
砸了咂嘴,楊氏又燦然一笑,提著寬大的裙擺在眾人麵前來回踱步。
“我也再給諸位一次機會,允許你們寫信遞出去,倘或能轉變你們夫君的心意,順於王爺,你們自然也性命可保。”
說這話時,楊氏的眼神就在崔氏身上掃了掃。
這顯然是提醒的意味了。
很快,便有丫鬟們送來的紙筆,房內的夫人們多數亂做一團,絲毫沒了往日貴氣。
崔氏被人群裹挾著,取紙筆,麵色蒼白。
而彼時宮中,同樣白著臉麵對紙筆的,還有建寧帝。
“父皇,兒臣此舉也是為了您的身體著想,您抱病臥榻,若一直被政務纏身,何時才能養好身子呢。”
宸王麵上滿是關心,可眸中卻冰冷晦暗。
將已經磨好墨的硯台往前推了推,像是勸慰。
“父皇放心,兒臣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勢必也會儘心儘力教導皞兒,輔佐他成為一名好君主,您就踏踏實實的去行宮養身體吧。”
“逆子!”
建寧帝青白著臉,抓起硯台狠狠砸了過去。
宸王身邊的侍衛立即替他擋開,並未傷到他分毫。
反倒是建寧帝,因為發怒,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到最後,竟吐出了一口暗紅的鮮血。
落在空白的聖旨上,顯得分外刺目。
“父皇息怒。”
宸王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招了招手,便立即有人又送來一張新的空白聖旨。
“父皇啊,是藥三分毒,您這一病,纏綿數月,這三分毒也變成七分了,何苦為難自己呢,兒臣為了給您衝喜,這大婚也辦了,您好歹也替兒臣辦件事兒呐。”
建寧帝費力的撐著身子,額角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麵色漲紅發紫。
“你,你敢在朕的藥裡動手腳,難怪朕久久不愈,朕已經封皞兒為太孫,你為何不知足!”
“這話當兒臣來問父皇!”
宸王忽的拔高聲音,眸色陡然銳利起來,像是露出了獠牙的毒蛇,叫人膽寒。
“父皇啊,您都要將皇位傳給您的孫兒了,為何還要容不下兒臣呢?兒臣無已經緣皇位了,想要一點權利,難道不可以嗎?您終是要年老的,與其讓外臣掌權,何必不讓兒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