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人姓陳,夫家姓喬,她夫君是嚴氏的表哥,而她本人也的確是嚴氏閨中時候的好友。
而那位少女卻並不是她親生的女兒,而是她家裡的庶女,喚作喬楚宜。
這回入京,是帶這庶女來看病的,說是娘胎裡早產,出生便有弱症,調養了多年不得好,經當地郎中介紹,往汴京城來尋醫。
也是席間,蘇珺寧瞧見那姑娘樣貌生的很是不錯,頗有幾分病西施的韻味,隻或許是因為庶出的緣故,有些膽怯拘束。
不過正因如此,反倒將她那股惹人憐惜的柔弱模樣襯得愈發勾人。
一時看那喬姑娘倒沒什麼異樣,但陳氏卻是很有算計的樣子。
蘇珺寧不欲主動出手,畢竟今日沈千帷還有嚴氏的態度裡就看得出來,若真要有什麼,也用不上她。
果然,等用過了晚膳,陳氏提出想要沈千帷帶喬楚宜去街上走走時,嚴氏就道蘇珺寧身子弱,吹不得晚風,沈千帷需得送她回府。
蘇珺寧自然什麼都不說了,由著沈千帷將她抱上馬車,優哉遊哉的離開了沈府。
上車後,人就懶懶的靠在了沈千帷的肩上。
“你這位舅母倒是有點兒意思。”
“勞什子的舅母,又不是親的,前頭還得加個表字呢。”沈千帷有些不屑,旋即又笑,“怎麼,你吃醋了,那個初一的醋?”
“什麼初一,人家叫楚宜。”蘇珺寧把玩著他的手指,漫不經心道,“我吃什麼醋,犯不上,你又不是那起子色欲熏心的。”
要是沈千帷當真見一個愛一個,那汴京城中現在可有不少人家想塞家裡姿色好的庶女來給他做妾呢。
雖然喬楚宜有幾分姿色,但比起京中大戶養出來的小姐還是差幾分的。
“我看伯母似乎對那陳舅母並不熱絡,是太久沒聯係的緣故?”蘇珺寧問道。
蘇家每年也有不少遠親來打打秋風,這在大戶人家裡是很正常的現象。
往上多數幾代,誰家還不是普通人家呢。
如今發達了,沾親帶故的,隻要不犯法,能幫就幫了。
沈千帷撇了撇嘴,仰靠在迎枕上,麵色冷淡。
“不止是太久沒聯絡的緣故。”
“這又是有淵源了?”
蘇珺寧立馬坐了起來,給兩人倒上茶,一副聽故事的模樣。
見她這般,沈千帷就笑。
“聽這些閒話你倒是有勁。”
“講嘛,快講講。”蘇珺寧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搖她的袖子。
沈千帷無奈,隻得把這從父母輩那兒聽來的舊事說了一遍。
在燕州的時候,嚴家和喬家都是商戶,兩家自然就聯姻了,嚴氏的母親,也就是沈千帷的外祖母,就姓喬。
沈千帷的外祖母生了兩男一女,嚴氏是長女。
可那時候燕州不安定,有流寇作亂,劫持了嚴家運送貨物的馬車,殺了嚴家的兩位公子,至此嚴家沒有了後繼男丁。
嚴氏身為女子,一手接下了父業,卻因為女兒身,處處遭人非議排擠,難以維持。
這時候,喬家不是想著幫扶,而是提出讓嚴氏嫁給喬家次子,並且將嚴家的家業一並交給喬家。
嚴氏大怒,從此就和喬家生了隔閡。
再後來就是同沈赫成婚,沈赫在軍中混的有些職位,算是官身。
喬家這便又趁著沈千帷滿月宴,重新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