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次,隻是寧次。”
遼被大力甩到地麵上,看著那麵離開黑發白眸的少年,又和他一起墜入萬丈懸崖。
“寧次!!!”
遼的聲嘶力竭傳入正在告訴下落的寧次耳中。白眼範圍內那幾名暗卒的氣息散的極快,多半是覺得落入崖中便無再生希望。
寧次本是準備將巨鶴通靈出來,逃過這一死劫,但膜的感覺又重新覆上,而所有力量早已見底。
自己是要交代在這裡了。寧次這樣想著,心裡卻從未如此平靜。他明知這份平靜和放棄掙紮同膜一樣是所謂命運的力量,但意識逐漸脫離體外,往前的記憶也似走馬燈那般湧現,或許可以改變的,未有能力改變的,以及這些年被塵封在角落處的那些從未放下的仇恨。
死亡遲遲未到,失重仍然在持續,在跌落過程中似乎有撞到些什麼,也隻有身體各處的疼痛傳入,寧次就如同被隔離在世界之外,隻依靠痛覺聯係。在最後的劇痛襲來後,連那份疼痛也消失不見。
沒有意識,沒有思考,連痛覺都在此刻劃上句號。
但不知過了多久,屬於泉水的清涼鋪麵而來,或者說是誰澆了寧次一臉涼水。
“唔…”寧次隻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動彈,視野裡也隻有一個男人的身影。
等等,一個男人?
這男人以一白紗障目,又著一身白衣,衣領上還有竹取一族的族徽。但竹取一族不是已被滅族了嗎?
男人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話。
“他們叫我卜算天,我是個算命的。每個人都有既定的運,我本身氣運強大,用了禁書保留氣運強行以這種方式死亡,雖流失了大半,但讓你再活一下也不是什麼問題。”
“當然,是有代價的,這不是你可以選擇的。”
“你我二人重合度極高,你的血液喚醒的我。與其說是你的氣運,不如說是我的氣運。”
“你天資極高,白眼返祖也在你身上表現,大抵和我的返祖相同,是與命運有關的。”
“我是竹取家的人,有竹取家的血繼界限,當是沒有白眼,但你我兩家不單同源,且關係極近,才得以有托付之機會。”
“待我消失,你便會承載我族最後的血繼界限和我的要求活下去。”
他咳了咳,看起來身體不太好。
“你氣運同常人無異,但資質確是有我這般氣運之人都無法承載的,日向家的籠中鳥正是命運體現,去以外力,企圖達到平衡,而即便如此,也難以平衡,所以你是個短命苗子。”
“多少前幾年有奇遇,耗了氣運,你確是此時該走了。”
“但又多了些不屬於你的運,竟在轉化為你的,這多半是你的能力。往後諸多還需你自己探索。”
“切記,在你繼承我推算氣運之法後,莫要頻繁窺探天機。”
那男人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緊接著寧次就覺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每一寸肌肉都在發了瘋的生長,前一波劇痛未散又有新一波襲來。
“竹取久禮…”
男人的記憶,經曆,恨苦隨著寧次再次陷入黑暗而卷來。他是旁觀者,站在時間的另一個方向觀察這個人的一生,被動與其產生情感共鳴,那人所學的技藝也似潮水般不可抗力地湧入腦中,就似本該會的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