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幻想著自己未來的模樣,穿著木葉警衛隊的製服,背後繡著宇智波家的團扇。
在月亮最紅的時候,家家團聚,而他跟著族中同伴,在暗處保衛木葉和平。
他正暢想著,卻聽見邊上的少年輕輕歎氣,將自己從走廊上拉起來。
“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不過才八點左右,寧次找借口的技術好差。
宇智波遼在心中暗自吐槽,但仍然乖順的站起來,跟著寧次往屋內走。
這個世界的規則決定了,他一定會是個善解人意而溫柔的人。
這很奇怪。
宇智波遼掀開被子,自顧自躺了進去在朋友家留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更何況是宇智波家和日向家的孩子。二者良性競爭,在木葉關係一直相當融洽。
他正準備騷擾下邊上的友人,卻隻聽見黑暗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秒睡!好牛!
紅月高掛,第三個月亮背後浮現虛影,這注定是個不凡的夜晚。
虛影皎潔無暇,是與紅月截然不同的顏色。
它有著隻屬於冬季的顏色,還帶了些神聖意味的光輝。
宇智波遼已然熟睡,而方才被定義為“秒睡”的寧次卻緩緩起身。
白眼處傳來無法忽略的熾熱,燙的連周圍的眼眶都略顯酸澀。
這是日向寧次的夢,是距離無限月讀隻有一步之遙的,日向寧次的夢。
“這是許願之人,願望得到的實現”
“如果許願之人是日向寧次,那確認願望的人又會是誰?”
“讓夢境產生波動的又是誰?”
少年的眼睛微微眯起,月光似乎正在將其穿透。
虛影之月,卻與現世多有不同。
它的顏色太過白皙,反而讓人覺得不真切。
與其說是月亮,應該又更適合的東西來形容它。
比如說白眼。
答案昭然若揭。
日向寧次死去的肉體即將複活,這是一輪紅月。
半年前來到現世重塑肉身的日向寧次,這是第二輪紅月。
而第三輪,便是夢境中,不日便要歸去的自己。
他也不過是虛影罷了。
日向寧次死後,留在世間的亡靈門,借助神明之力,想要實現他最後的願望。
寧次借著月光,偏頭看向屋內熟睡的少年。
他原先是這樣認為的。
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虛影,又有什麼資格成為日向寧次。
在世間徘徊,神明實現願望的副產物,又有什麼資格替他在此世生活。
又有什麼立場,代替他,在神明詢問“日向寧次的願望是否實現?”時,回答“嗯”。
毫無疑問,他是自負的。
寧次徑直向庭院中走去,手掌沒入寒潭之中,刺骨的涼意穿透皮膚,直達骨髓。
日向寧次是不會沉醉夢中的。
先前一切假設或認定,都建立在“極樂之匣確實是神明的基礎上。”
他便是如此自負認定自己是得到了神明的力量。
那虛影似乎又清晰了些,連邊緣輪廓都變得明了。低頭向下看,便是水麵反光。
三輪紅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輪虛影。
那個世界並非鏡花水月。
而此夢也絕非日向寧次的願望。
不過是自稱神明的跳梁小醜,自導自演出來的一場戲罷了。
寧次抽回手臂,手掌被凍得發紅,連指尖都失了血色。
是時候落下帷幕,喚醒熟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