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樾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六扇門的年數不少,各種驚悚傷口見過無數,但此時也不由心生憐惜憤怒。
“如果這姑娘,是被姚海峰害的摔下山崖,傷成這樣,那這心口血換命符,都情有可原了。”
彆說是一個姑娘,就是一個對外貌不太在意的男人,也不會受得了臉和身體變成這樣。這已經遠遠不是好看或者不好看的區彆,這是人鬼殊途。
縱然世人都說外表不重要,應重德而輕貌,但她若出門給人看見一星半點,定會當做怪物一般驚叫躲避。
“我錯怪如慧師太了。”葉彩唐誠心道“能夠收留這姑娘,還安葬了她,替她超度。如慧師太真的是慈悲高人。”
葉彩唐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臉上也有一個狹長傷口,是林玲被害那日,被夏樾當做壞人,按在假山石上磨出來的,不過不深,十幾日過去,已經幾乎看不見了。
但之前那幾天,雖然表現的不在意,可有人看她的時候,她還是總覺得對方是不是在看她的臉。那種感覺著實不好。
夏樾也跟著看了一眼,然後確定道“已經看不出來了。”
幸虧看不出來了,要是那一道疤消不掉,他真的要為葉彩唐的終身負責了。
葉彩唐給姑娘收拾整理好,但是臉上的帕子沒有再蓋上,便讓眾人過來。
不用看身上,隻看這張臉,眾人都驚了。
天色已經有些亮了,晦暗不明的林中,像是躺著一個怪物。
謝止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
他從懷裡摸出些不知什麼,念念有詞,寫寫畫畫的,最後放在了姑娘的口中。
“這姑娘的後事,我來吧辦吧。”謝止道“我會好好超度她的,你們放心。”
“那這裡你處理一下。”夏樾道“王統打個下手,我們去一趟靜心庵。”
姑娘的身份來曆要弄清楚,換命符哪裡來的,也要弄清楚,就算是凶手和受害者都死了,也不是可以含糊就過去的。
姚海峰是死在家裡,可這姑娘呢,是否有家人,家人是否還在苦苦尋覓。
雖然半夜沒睡,可如慧師太還是一如平常,天尚未亮便起身誦經。
但她今日有些心神不寧,敲了兩下木魚,停了下來。
“師父還在想路施主嗎?”一旁的弟子,素念道“路施主已經大仇得報,雖死無憾。”
如慧點了點頭,歎道。
“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可看著她的模樣,我又如何能勸她放下殺念。”如慧低聲道“所以你我至今也參不透。”
一時間,素念也不知如何勸她。
血海深仇,你勸人向善。這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痛嗎?
就在師徒倆陷在迷障中時,院子門被敲響了。
“這個時候有人來?”素念皺眉道“師父,昨日我們回來……”
如慧搖了搖頭“去開門,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是。”素念低頭去了。
葉彩唐敲了門之後,沒一會兒便看見有人開門,這會兒看清楚了,正是昨夜背著姑娘屍體的那個女子。雖然昨夜沒看見臉,但是走路身形一眼就能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