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夏樾道“那師太是否應該對我解釋一下,這換命符是怎麼回事?”
“這換命符啊……”如慧師太歎了口氣“其實它和姚海峰的死一點關係也沒有,大人難道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將一張紙,放在一個人身上,就能左右他的生死?”
夏樾當然不信,要是信的話,就不是來詢問試探,是直接將人抓起來了。
“師太,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夏樾嚴肅起來,還是頗有官威的,如慧師太是出家人,之前做的事情,也叫他們覺得並非惡毒歹人,因此已經十分客氣了。
如慧師太說了聲請稍候,起身進了房間,拿出了一張畫。
這是一張女子的畫像,葉彩唐一見,心裡一動。
這正是林子裡的那位姑娘。
夏樾也看出來,但是假做不知“這是?”
畫雖然是整的,但是上麵有黏補的痕跡,看的出來是曾經被撕破,然後又黏了起來。
如慧師太道“我之所以將換命符放在姚海峰的書房,一來,是為了全一個可憐女子臨死前的念想。二來,我也希望姚海峰受到應有的報應。”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如慧師太念了一聲佛“我佛慈悲,可渡一切,但貧尼慚愧,貧尼修為不夠,尚且做不到冷眼相看修來生。”
也許是因為那姑娘已經死了,師太再沒有避忌,三言兩語間,對夏樾他們說出了一個悲慘的故事。
如慧師太道“這姑娘叫路清雨,是我和素念去挖野菜的時候,在山溝裡發現的。她身體很弱,說在那個山溝裡已經困了兩個多月了,渴了就喝點溝裡的水,餓了就吃點野果樹葉,或者蟲子……”
“她身上,臉上都被狼抓傷了,很多傷口,但是偏偏那一片山穀裡有非常好的止血藥,她常在山裡認識這些藥草,胡亂抓了抹在傷口上,貧尼也不知她是命好,還是命不好,竟然熬了過來。”
“她雖然沒死,但身體已經很虛弱了,貧尼想要將她送出山去找大夫,但是她不要,她說,她要報仇。貧尼當時看她全無生意,心灰意冷,便勸她即便要報仇,也要先活下來,養好身體。”
葉彩唐此時對如慧師太其實是欣賞的,雖然她說的這些話可能不太符合出家人的身份,但是愛恨分明,敢愛敢恨,更適合她這個普通人。
如慧師太歎一口氣“但是她說,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她求貧尼,問我有沒有辦法可以報仇。她說,若世上真有佛,佛祖也會支持她的。”
如慧師太頓了頓,輕聲道“我覺得她說的對,如果我拒絕她,她會死不瞑目。而惡人,依然逍遙人間。”
嫉惡如仇的人,咽不下這口氣,成不了佛,所以如慧師太苦修這些年,也依然看不透。
夏樾沒有對此評價什麼,而是道“如此說來,她是被姚海峰害的?”
“是。”如慧師太道“她本是一個孤女,活的便苦,但卻自尊自愛。那日在山上挖山貨,遇到了姚海峰,姚海峰當時就看上了她,說要給很多錢把她挖的山貨都買了,然後言語便不乾不淨的。再後來,見山裡無人,更是動手動腳。路姑娘就是為了掙紮躲避,才慌不擇路掉下山崖,後來,還遇見了狼。”
夏樾幾人,都是見過無數案子的,見過許許多多人間恨事,但聽的多,不代表就能心平氣和。
劉沙當場就道“姚海峰竟然光天化日如此作惡,真是膽大包天。”
夏樾臉色陰沉道“為何不報官?”
“報官?”如慧苦笑一聲“夏大人,貧尼雖然在山中修行,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她無證無據,無權無勢。報官又能如何,能告得了姚海峰嗎?官府會站在她這一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