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胡小波這幾天晚上見到於豔喜的時間,葉彩唐唱戲的時間定在了子時。
子時是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一點,是一天裡陰氣最重的時候,這個時候是一天太極生命鐘的陰極,按照陰陽消長的規律,陰氣在這一刻達到頂峰,然後陽氣生長,陰氣消散。
子時,是屬於陰物的時間。
若是人體弱體虛,便是這一刻最容易見到不乾淨的東西。
夏樾坐在一旁,和領班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上一任包青天就坐在一旁,麵色恐懼。
夏樾還是挺講義氣的,並沒有在李仁尋家人麵前說出胡曉波的身份,但胡曉波還是很害怕,雖然還沒到子時,一雙眼睛卻滴溜溜的亂轉。
不過讓他欣慰的是,葉彩唐也畫了包公的月牙,也就是說,如果今天晚上,如果於豔喜的鬼魂依然出現了的話,不僅僅隻有他一個人能看見,葉彩唐也能看見。
其實他挺遺憾的,他希望今天晚上畫月牙的是夏樾。
畢竟夏樾是一個會武功的年輕男人,雖然看起來不是特彆彪悍的那種,但怎麼也比葉彩唐一個姑娘靠譜。
胡曉波哀哀歎了口氣。
一會兒要是於豔喜又來了,也不知道是葉彩唐保護他,還是他保護葉彩唐。
葉彩唐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一手托著下巴,都快睡著了。
當然她沒有真的睡著,她在背台詞呢。
為了把戲演的真實一點,這一出戲的大體台詞她是要會的,其實不多,難得是那個腔調,咿咿呀呀的。
葉彩唐很抱歉,她唱歌不好聽,五音不全,京劇這個領域更是從未接觸過,這會兒真的是臨陣抱佛腳,跟著學了半個時辰。
大家也就被迫聽了半個時辰的鴨子叫。
旁人都不敢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隻有夏樾和謝止。
謝止就差捂著耳朵了,夏樾擰著眉,好像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最終,夏樾有點擔心道“一會兒你儘量唱的好聽一點,不然的話,我怕於豔喜聽了,不敢出來。”
“我儘量。”葉彩唐認真道“但是我隻能保證不唱錯詞,其他的也不能保證什麼。”
五音不全那是天生的,刀架在脖子上也婉轉不起來啊。
夏樾歎口氣,隻能作罷。
在眾人望眼欲穿中,終於等來了子夜。
天漆黑漆黑,幾盞白色的燈籠掛在台子上。
葉彩唐穿著寬大的戲服,一拍驚堂木。
“台下何人,報上名來。”
兩邊站著幾個裝作衙役的人,一起威武的喊了起來。
戲台子一旁,鑼鼓敲了起來。
節奏緊促,鏗鏘鏗鏘鏗鏘……
扮演告狀的演員跟著鼓點走了上來,擺一個造型定住,然後在戲台上跪下。
然後開始唱詞。
大家都很緊張,誰也沒心情去聽他唱的是什麼,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麼。
夜風吹過,白天做法事時沒有完全燒完的紙錢便隨風四處的飄,有那麼幾片落在了戲台上,正落在念台詞的演員身邊,嚇得他一個激靈,差一點蹦起來。
幸虧人多,一圈都是人,還有朝廷派來專門解決此事的官員,他咬牙還能忍住恐懼。
不過誰也沒想到,於豔喜還沒來,楚時軒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