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沙真的來拽他了,一邊拽,一邊對葉彩唐陰森一笑。
“拖住大人一刻鐘就行,我就不信了,六扇門裡七十二般刑具,搞不定一個犯人。”劉沙袖子一卷,露出手臂上的一道陳年舊傷疤,十分可怖。
葉彩唐第一次看也被嚇了一跳,那是很嚴重的一處燒傷,凹凸不平顏色深沉,還以為他經曆過什麼悲慘的過去。
好在這年代的人無論冬夏都穿長袖,劉沙的疤一般外人也看不著,嚇不到人。
不過據王統回憶,那是劉沙很多年前有一次喝多了,半夜跟著了魔一樣非要烤紅薯吃,攔都攔不住,結果烤一半睡著了,摔在爐子上燒的。
那天晚上劉沙的慘叫聲響徹六扇門,到現在他都不吃烤紅薯。
真是無妄之災。
可憐李武隻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哪有那樣的錚錚鐵骨,根本不用儘刑訊室,還沒拖出院子就崩潰了。
“我說,我都說……”李武喊道“但是我求你們,千萬不要告訴我爹娘。”
李仁尋夫妻給兒媳婦配陰婚是瞞著李武的,如今看來,於豔喜的是,李武也有瞞著他們的秘密,這一家子看起來父慈子孝,故事倒是不少。
夏樾打發了楚時景,一邊想著怎麼撬開李武的嘴,一邊往回走。
走到小廳門口,就聽見李武說“其實豔喜沒死,她走了。”
夏樾停下了腳步。
又聽李武道“我和豔喜在一個村子,雖然不是很熟,但也認識經常見,她爹媽對她不好,經常寒冬臘月的,我還看見她給人漿洗衣服,手凍得又紅又腫,我一直都挺可憐她的。”
倒是看不出,李武還有點悲天憫人的心腸。
“後來,她爹媽要把她許給村裡一個老頭,六十歲啦,一身病,原配死了,想買個新媳婦衝喜。”
“他爹媽為了錢,就打算答應,但是她不願意,一時想不開,她在林子裡尋死,被我救下來了。”
李武正說著,葉彩唐眼尖。
“大人回來啦。”葉彩唐連忙道“大人快來,李武在招供呢。”
夏樾走進屋子,一臉狐疑。
剛才也沒見要招供的模樣啊,這會兒怎麼就突然招了,該不是葉彩唐他們乾了什麼吧。
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但有外人在,夏樾也不好質疑什麼,隻好點點頭,坐下了。
“你接著說。”
李武接著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和一個外鄉人私定終身,她想和那人私奔,但是那個男人不敢。”
葉彩唐腦中叮一下“那個男人,就是棺材裡這個?”
李武點了點頭。
“因為他不肯,你們把他殺了?”
李武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不是那麼回事。”
“豔喜要是失蹤了,於家肯定要報官,可能要被抓回來。但是我爹正好到處給我張羅娶媳婦,我……因為我有問題,我也不想害了人家姑娘。”
“於是我們一合計,不如讓豔喜跟我假成親,成親以後,我尋個由頭,和她出門去,出去個個月,一年半載的,她就能走很久不會有人發現,等發現了,她已經走出十萬八千裡了。”
一麵能幫於豔喜,一麵又能應付家裡催婚,倒也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