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裡走,便看見開著的房門。
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有什麼撲騰的聲音,那不用說,是魚……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麼重的腥味,難道房間裡全是魚?
當幾人站在門口的時候,都驚呆了。
還真是。
房間不大,這是個堂屋,也就是靠牆一個櫃子,中間一張桌子,然後邊上是兩張長條凳。
桌子上,放著茶壺茶杯。
這是京城裡家常最簡單的擺設,葉彩唐以前的屋子,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的。
現在這簡單的屋子裡,地上全是魚,大大小小,各個品種,大部分還是活的,吐著泡泡撲騰著尾巴。
兩個人就躺在無數的魚中間。
正是剛才在河邊小船上發生了矛盾的那兩個。
夏樾道“知道這兩個人叫什麼名字,什麼身份麼?”
“已經問過了。”劉沙道“這個臉圓的叫高忠,另一個叫姬昌平。這是姬昌平家,高忠住的也不遠,兩人也都是清水河邊捕魚的。”
葉彩唐拎起一點衣擺,踩著水,從魚和魚的之間的間隙走了過去。
高忠仰躺在地上,一把刀插在胸口,插的非常的深,直沒刀柄,將胸口的衣服染紅了一片。
劉沙解釋道“我們來的時候,高忠是趴在地上的,就在那裡。”
他身旁一點的地方,地上有一片血跡。
“當時看不見刀,也不知他死活,所以將人翻了過來。翻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
一旁剛才也跟來的一個差役道“不知道是不是屋子裡有水,所以太滑了,他跟姬昌平爭執的時候摔了一跤,所以不小心正好摔在了刀尖上。”
不是不可能,因為屋子裡現在真的很滑。
剛才進來的時候,夏樾都扶著葉彩唐的一隻胳膊,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撲在了魚群裡。
姬昌平死的也很爽快,直接明了,腦袋上有一大塊血淋淋的凹陷,一個圓凳就滾落在一邊,凳子上有血跡,還斷了一條腿,斷了的那一條腿,也就在一旁。
兩人的衣服都被抓的亂七八糟,頭發也是亂的。
所以劉沙才會說兩人是死於互毆,像是剛才在河邊的矛盾被他打斷了,換了一個地方又吵了起來,然後又打了起來。
但是打架打成這樣的,也確實少見。
而且這魚是哪裡來的,高忠就算是打魚為生的,也不會將魚帶回家,都是直接在河邊就賣了的。
葉彩唐撿起了地上的圓凳子,對照了一下姬昌平腦袋上的血跡,道“對的上,確實是這個凳子砸的。而且是一擊致命,沒有重複傷,就是說,高忠就砸了姬昌平一下,這一下用上了全部的力氣,一下就把人給砸死了。”
“那高忠呢?”夏樾道“能不能看出他胸口的刀,是彆人刺進去的,還是像劉沙他們看見的,是跌倒不小心所致?”
高忠的血從胸口流出來,滿身滿手都是。
葉彩唐看了一下地麵,又仔細看了一下他的手。
“我不好說當時是什麼情況,但是高忠死的時候,刀確實拿在他自己手上。”葉彩唐道“血從傷口湧出來就直接落在了他的手上,沒有被移動過。”
所以真的那麼邪門,莫非真是高忠砸死了姬昌平,然後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滑了一跤摔倒在地,手中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不對。”夏樾道“高忠左手拿著刀,他若真給姬昌平仇恨到了這種地步,為什麼要另外再拿一個凳子去砸姬昌平?不是多此一舉了,直接用刀不是更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