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疑惑,於是便多看了看,我覺得他那一身的酒味,都是從衣服上來的,並不是身上,好像有人將酒倒在了他的衣服上一樣。”
“於是我立刻就提出了異議,但是,燕德潤說,仵作已經驗過屍了,確實是醉酒摔倒,不是意外。”
夏樾道“你就聽了?”
“不聽不行啊。”廣中心苦笑道“玉樹是我的兒子不假,可我還有其他的兒子,還有女兒,還有夫人,一家老小還有幾十口。燕德潤告訴我,玉樹的死就是意外,我若信他,不會虧待我。我若不信,可能家人還會出其他的意外。大人,您說那時候,我能如何?”
真的沒有辦法。
誰也沒有勇氣,帶著一家幾十口的命去奮勇一搏。為了一個已經是了的人,送上一家子還活著的人。
沒有人可以責怪廣中心做的選擇。nЬ
然後這事情,便當做意外來處理了。大家感歎一番天妒英才,不了了之。
“威逼利誘這一套,燕德潤很熟練啊。”夏樾道“這事情他做的必不是一件兩件了。”
但是這有什麼用?
廣中心疑惑的看著夏樾,燕德潤已經離開京城多年了,現在就算知道他有問題,又怎麼辦?
不過這夏樾就不用和廣中心細說了。
廣中心說完之後,便讓他回去了,夏樾和慎詠誌商量。
“慎大人,你看這事情怎麼弄?”
燕德潤雖然是三品大理寺卿,但在京城達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也不可能一個人做完所有缺德事,他必然還有同黨。
當年燕德潤離開的時候,同時離開京城的,也不過他的幾個親信手下罷了,再沒有其他官員。
所以他的同黨,定還在京中。
每個人對危險的預知判斷是不一樣的,燕德潤可能感覺到了危險,但旁人也許覺得沒事兒。
事實上卻是沒事兒,風平浪靜到今天。
今天的事情,六年前誰能預料呢。
慎詠誌麵色沉重道“師父當年在京城關係好的官員,我都知道。這些年,依然和大理寺保持著良好來往,我會列出名單,一個個的查。”
這人,是得罪也要得罪,不得罪也要得罪了。
夏樾對慎詠誌如此積極乾活兒,表示非常高興。
燕德潤有這樣的徒弟,真是他的福氣。
於是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慎詠誌了,夏樾去忙另外一件事情。
燕德潤既然對威脅廣中心這事情如此駕輕就熟,絕對是慣犯,既然是慣犯,那受害和就不止廣中心一人。
廣玉樹的死現在死無對證,其他人呢?
夏樾調出了燕德潤經手的所有案件,隻要能查實一件,不論大小,就能出通緝令。先將人抓回來再說,人回來了,就能將六年前密不透風的黑暗撕開一個裂口。
京城裡他的同夥,看見燕德潤被抓回來了,能不著急害怕嗎?
一旦著急害怕,就必然會出昏招。
混水,才好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