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鐘大造望著陰影中走出的紅蓋頭,上麵用金絲銀線繡出枯骨鬼麵。
身上的大紅嫁衣好似從血漿中浸泡染色,沒有乾透。
慘白的絲線繡成的骨龍和僵鳳,紅豔豔的彼岸花盛開在骨頭上,陰風吹起,彼岸花搖曳。
散發著能迷死人的香氣。
寬大的血色袖口伸出兩隻手。
指若青蔥,卻是格外的細嫩白淨,肌膚吹彈可破。
聽到鐘大造的提問,紅蓋頭下發出咯咯的笑聲,那雙細嫩的手掌輕輕撩動蓋頭垂下的紅穗,聲音嬌媚動聽
“想知道我是誰嗎?”
“嗬嗬嗬……啊!”
卻是一柄黑色毫光形成的怪刃猝不及防劈了過來,將她那紅蓋頭削去了半邊,霎時陰氣滾滾鋪天蓋地。
嫁衣女疼得以血袖遮麵,後退幾步倏地消失不見。
鐘大造的手指前端凝聚的怪刃甩了甩,上麵沒有一絲血跡,隻有縷縷陰氣繚繞。
突然,她向後一轉,怪刃突然伸長半米,徑直插入血紅嫁衣胸口!
“啊……”
“疼死啦,疼死啦!”
“你、你怎麼紮人家這裡……”
嫁衣女後退數步,挺拔的胸口已經被黑色毫光分解了小半,她柔柔弱弱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紅蓋頭下氣若遊絲
“妹妹你真是太霸道了,人家根本沒有傷你的意思,上來就捅了人家兩刀……”
“不,你有!”
鐘大造冷冷說道
“你每次伸手,我都感覺到危險。”
直覺不會錯。
“妹妹你冤枉好人!”
嫁衣女伸出如同白藕般的手臂,紅蓋頭輕輕顫抖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絕無害你之心!”
“若是你真的這樣認為,你就把我的手砍了吧!”
鐘大造點點頭
“好!”
唰——
黑光閃過,嫁衣女啊了一聲,手臂快如閃電般縮回,瞬間起身退得遠遠的,語氣惱怒道
“你這個妹妹,下手果然好狠呢!”
突然那雙紅繡鞋跺了跺,語氣一轉,撥弄著眼前紅穗,嬌聲道
“妹妹,你這性子,該不是遇到了負心漢吧?”
“女兒家,貌美情劫苦,心善惹是非,好妹妹,心裡有苦的話,跟我說說,是哪個負心郎欺負了你,我替你教訓他!”
聲音仿佛帶著無邊的誘惑,令鐘大造不由自主愣了神。
負心漢……
一隻白嫩乾淨的手掌趁機上前,不著痕跡地牽住鐘大造的手,嫁衣女發出咯咯的笑聲
“是怨恨嗎?”
“那個男人拋棄了你,找了彆人,甚至羞辱了你?”
“和我走吧,我帶你去複仇,讓他匍匐在你的腳下,永遠離不開你,可好?”
她滿意地看著鐘大造的表情變得僵硬,雙眼無神,紅色蓋頭倏然飛起。
蓋頭之下,赫然還是一個蓋頭。
那飛起的蓋頭徑直蓋上了鐘大造的頭。
她的身體僵直不動。
嫁衣女十分滿意,揉搓著鐘大造的手心,感受那股溫熱
“想不到,進來的居然是個活人?多少年沒吸過血食了,怪不得我哦,實在是妹妹太美味……”
唰——
黑光一閃,劃過嫁衣女的脖頸,帶出一絲絲冰寒的陰氣。
紅蓋頭落地翻滾。
“他會負心麼?”
“切,膽子比兔子還小……”
……
此刻,小兔子正在勤勤懇懇地開山辟水,伐木煉金。
“喲,這個家夥的個頭可大,乾活還挺賣力。”
腳手架上,八字胡畫師收拾著畫筆和顏料盒,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
“那些家夥都金光閃閃的,照得人難受。”
鬢角白發的畫師已經收拾完畢,開始順著腳手架往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