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腐屍旁若無人地過去了。
目中無人啊,而且這裡是白細胞的地盤吧?
反正自從開拓周圍星域之後,就沒有收到過有其他星空巡遊者出沒的報告。
當然要跟過去看看。
三個星空巡遊者的趕路方式雖然不同,但速度大差不差,不動用龍墓的情況下,徐放勉強能夠看到祂們的身影。
而且,祂們仨都是趕往同一個方向。
不但沒有理會徐放,就連彼此之間都沒看到有任何交流的跡象,眼珠子都沒轉,踏星空跨漩渦扭大胯,低頭趕路誰也不認識誰。
“這個方向……”
徐放調出附近星圖,手指頭在上麵劃了一條線,線的儘頭有一個他自己標注的特殊地帶
白玉京。
那塊小小的陸地,小小的太陽,白草紅花的海洋,冰冷的岩石上孤獨的人,白骨如泉水叮咚脆響……
“上次她把追殺唳武羨秋的血龍吞掉,也不知如何了……嘶,不會是生病了吧?”
沒經過檢驗檢疫就給嚼了。
彆人不知道那血龍是什麼,徐放可是清楚,那是鬼毒,連始龍都能感染的鬼毒。
等級太高了,玄黃二氣侵染起來都異常費力。
再加上看到這麼多“同事”趕過來,讓徐放的心頭一下子不平靜了。
咋的了?
唰——龍墓小世界釋放,瞬間延伸一個星域的距離,這個星域之內徐放隨心所欲,身形一閃,已經到了龍墓邊緣。
繼續釋放,嗖——
嗯?
徐放兩三下早已超過那三個星空巡遊者,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回頭一看,三隻腐肉骨手牢牢抓住龍墓小世界,一身骨頭架子蕩來蕩去。
一點也不見外。
這是搭上公交了。
好吧,都是自己人,上車!
瞬息之間,一個個星域被甩在身後,距離白玉京的位置越來越近。
就在快要接近的時候,歸零視窗突然爆紅
【同袍請注意!
同袍請注意!
前麵同袍多,注意點刹車!】
同袍多?
徐放眼睛微眯,歸零視窗不斷閃過一個個同袍的字樣,甚至一個方位裡就有數百個【同袍】字樣重疊在一起,幾乎看不出字來。
“怎麼回事,冒出這麼多同袍?”
徐放正想著呢,突然前方一個身影出現在必經之路,骨架異常高大,抬起右臂示意停車。
好像交警。
徐放趕忙停下腳步,後麵搭便車的三個骨頭架子一個個被甩飛出來,輕巧地翻了幾個跟頭,落在高大骨架前麵。
高大骨架罕見穿戴著一套破爛盔甲,破舊的戰盔下一對暗金色眼珠好像著火一樣,熾烈地盯著徐放。
徐放也沒閒著,眼球打轉將這裡看了個遍。
前方的星空裡,孤單單一顆溫暖小太陽,旁邊就是白細胞棲身的小小陸塊。
但是此刻,以陸塊為中心,一圈一圈環繞成數十個圈,密密麻麻都是星空巡遊者。
這是有多少?
大概萬餘星空巡遊者聚集在一起,就那麼安靜地或站或坐。
怎麼還有躺著的?
白細胞呢?
高大骨架走上前來,湊到徐放跟前,乾枯的鼻骨差點貼上徐放的臉,狠狠吸了一口氣!
差點沒把徐放的魂兒都吸出來!
徐放驚駭,這個同袍,是什麼實力?
據傳說有星空巡遊者被人欺負了,搖人複仇,一巴掌拍碎神陸的,怕不就是這個家夥吧?
最低是大羅,至少比鐘大改要猛,才能一巴掌乾碎神陸。
一口氣吸得徐放鼻孔裡麵冒涼氣,一縷玄黃二氣、一縷鴻蒙紫氣分彆從左右兩個鼻子眼裡飄出來,看得高大骨架一愣。
笨拙地用粗大手指撚了一點兒,拍在腦門上細細感應。
嗯,真的。
高大的身形彎下腰來,仔細端詳徐放的臉,眼眶裡暗金色的目光好似火焰,照的徐放有點不知所措。
乾嘛看這麼仔細?
相親呐?
足足打量了徐放半刻鐘,似乎看出徐放隻是個化身也就沒上手,直起腰來,默不作聲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回過頭來
“來……”
你會說話啊?
徐放趕忙跟上。
這是第一次,進白細胞家門還得經人同意。
四周都是一具具腐屍骷髏架子,即便徐放這個大活人從身邊經過,也都毫無反應,就那麼靜靜保持自己的姿勢。
來到小小陸塊,沒有星空巡遊者待在上麵,隻在白草紅花之間,躺著一襲白紗,安然靜謐,神女臥榻。
我去,你這臉色好安詳!
徐放嚇了一跳,嗖一聲來到白細胞的跟前,蹲下來手掌貼向她的腦門,冰涼冰涼的。
徐放的心沉到了穀底……又浮了上來,對啊,白細胞本來就是涼的。
可現在看著像要入殮似的。
“她怎麼了?”
徐放回頭,看向站在陸塊邊緣的高大骨架。
自己不知道,你們應該很清楚吧?
撲通!
高大骨架笑而不語,反觀祂身旁的一具腐屍突然身體顫抖,渾身好似過電般抖動著,一抹詭異的血紅迅速爬遍全身,立刻仰麵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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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細胞的架勢一模一樣。
那抹血紅色一出來,徐放就立刻知道,這是中了鬼毒!
舉目望去,但凡躺著的星空巡遊者,都和白細胞姿勢一樣,並且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血紅殘留。
剛才自己沒注意,但是現在看來,這些躺著的都是中了鬼毒,或者說,是表現出了症狀。
“難道,你們是用這個法子在幫她祛除鬼毒?”
真是星空巡遊大家庭,全體骨頭一條心。
一個有難,成千上萬來添亂——那鬼毒是你們能觸碰的嗎?
本來隻需要給白細胞一個人治療,現在可好,成片成片地倒?
就在徐放觀察的功夫,數百個星空巡遊者渾身顫抖,不給絲毫機會地躺平了。
高大骨架歪著腦袋,似乎在等待徐放接下來的行動。
徐放連歎氣的功夫都沒了,在龍墓中可以用玄黃二氣感染鬼毒,但是作用在白細胞身上,徐放心裡還是真沒底。
先看看白細胞的情況再說。
徐放低頭看向草海中的身影,迎麵對上一汪秋水,好像秋日微涼夜色中的彎月。
“醒了?”
徐放下意識用手又摸了摸白細胞的額頭。
冰涼。
感受到徐放掌心的溫度,白細胞稍稍抬起頭來,使勁在他手上蹭了蹭
“天上……白玉京……”
“十二樓五城……你感覺怎麼樣?”
“是不是吃那條血龍鬨的?”
“那是等級非常高的鬼毒,沒關係,我可以用玄黃二氣給它們都同化了,讓你活蹦亂跳的……”
白細胞輕輕抓住他的手腕,歪著頭似乎很高興,哢哢哢哢,血肉褪儘,化成雪白的骷髏,清脆的聲響中站起身來。
和身後那一群群比岩石還糙的腐屍相比,白細胞精致得宛若藝術品,都會發光。
幾縷腐肉也瑕不掩瑜。
她伸出骨指比劃了好大一個圈,將後麵所有的腐屍都包括進去,似乎是用儘氣力吐出幾個字
“感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