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壁殘垣隨處可見。廢棄的樓房時不時傳出怪異的呼嘯。
外表是一座死寂之城。
“記住,從今往後你就是黑城裡的人了,活就一起活,死就一起死,有福同享有——你在乾嘛?”
對麵,小個子神情驚恐,淚流滿麵。
“我,我控製不、不住……”
他的手掌攥著半截直刀,撒不開。
右手異常穩定。
右手橫放半截直刀,在脖頸一刀用力切下。
力量之大,一刀切開肌肉露出白色的脖骨。
血液噴濺,噴了對麵螳哥滿臉。
他驚呆了,我沒說什麼啊?
你有這剛烈的性子,你當逃兵乾嘛?
唰唰唰唰!
幾秒鐘的時間,右手操縱半截直刀,將小個子全身飛速劃了一遍。
在小個子驚恐絕望的眼神中,他的身體猛地一站。
血肉皮囊留在座位,一具完整的骨架從血肉裡站了起來。
胳膊肘處還有點白筋連著,唰一刀,完美了。
骨架裸露的大眼珠子轉動著,突然靠近嚇尿的螳哥,眼珠子幾乎碰到他的鼻頭。
“你你你……”
噗,一刀封喉。
接下來,骨架又再度表演神乎其技的剔肉脫骨刀法,十幾秒鐘,又一具完整的骨架掙脫了血肉的束縛,站起身來。
兩頭骨架骷髏頭頂著骷髏頭,沒有眼皮的眼珠子瘋狂晃動。
似乎在傳遞某種情緒。
過了不久,破車行駛接近廢城的門口。
兩頭骨架安靜對視,像極了正在興頭上的情侶。
隨後,它們各自鑽回血肉中。
被刀劃開的傷口飛速愈合,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絡腮胡和小個子都恢複原樣。
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除了車裡大片的血跡,沒有其他異常。
但血跡在這裡很正常。
破車十分順利通過檢查,按照預定道路進入廢城之中。
半個小時之後。
天空中,一道白線快速飛過。
一個老頭渾身衣服破爛,身上還有許多傷口在滴血,但他無力去管這些,目光焦急地到處尋找。
“鬼屑,鬼屑,奶媽的越來越強了,擋不住了!”
“那幾個突破封鎖的隕石裡沒藏著鬼屑吧?”
“奶媽的,一百多年了,頭一次差點被乾廢!”
老頭尋了許多時候無果,手裡的儀器也沒有任何反應,最終無奈歎氣,飛快向著天空之外而去。
廢棄之城內,兩個人麵無表情地下了車,眼珠子瘋狂轉動。
麵前,是一個漆黑的單元門口。
進入門口,是整個廢棄之城最熱鬨的地方。
數十萬人在地下聚集。
兩個“人”略帶僵直地進入。
小個子右手依舊穩定握著半截直刀。
……
夜幕降臨,行動暫停。
徐放帶著十幾個隊員停下休息。
行進了大概有一半的路程,路上的百年屍不多,但是很分散。
零零星星,阻礙住回戰營的路。
徐放摸了摸手上的鐵環,九顆界心和九根木頭都打包帶著。
為了安全起見,沒有人說話。
四周寂靜如歌。
寂寞如我。
嘴裡嚼著沒滋沒味的壓縮餅乾,徐放感覺一下子孤獨了起來。
望著天空的月亮,他發現和故鄉的月亮非常相似。
看月亮,望星空。
兩顆眼淚想跑出來,被徐放摁死在淚腺裡麵。
出來丟啥人?
你現在不是躺在宿舍裡的廢物。
你也是許多人的靠山了。
徐放就這麼望著天空,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即將進入睡眠。
突然歸零視窗瘋狂滾屏
同袍!
同袍!
失敗的同袍!
徐放噌一下坐起來。
一雙潔白的、赤裸的腳,在星空中一步一步。
踩著黑霧,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