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被這些金線死死纏住。
殷念一直沒動的龍刀突然顫了顫,她一雙眼睛化為血紅色,背後出現了龐大的黑蛟虛影,蛇妮兒頭上蛟角又長大了幾分,看起來凶悍駭人。
背後又傳來幾聲慘叫聲。
天龍域主率領眾人擋在前頭,看著那一個個突破重圍朝著這邊擊殺過來的灰袍人試圖朝正在破門的安帝斬殺而去。
他用力的抹了抹老臉。
突然爆發出一聲大笑。
“他娘的!”
“殷念,你個龜孫兒乾啥要讓老子打頭陣,我就知道你看老子不爽很久了!”天龍域主身體急速膨脹起來,這個常常要與殷念拌嘴逗趣的老頭本就半白的頭發迅速的變得全白。
“老子就說,今兒個眼皮總跳呢?現在好了吧?死在你前頭了!”
他身體膨脹成球,血肉模糊。
撲過去就抱住了兩個灰袍人。
“老子今日也混個英雄當當。”他的身體炸的四分五裂。
同時被他死死抱住的那兩個馬上就要乾擾到安帝他們的灰袍人也炸的血肉橫飛,當場斃命。
殷念腳下握著刀的手不斷的發抖,指骨用力到冒出慘白色,像泡發的死屍。
她知道。
萬域的頂級強者,隻能堪堪拉走兩個灰袍人。
而在她親眼目睹的那個世界,遍地的灰袍人,還隻是那個世界的‘奴’。
她們的頂尖成了旁邊屋裡頭的尋常。
所以逃吧。
殷念隻想讓大家逃出去,隻要逃出去就有無限可能。
可為什麼門上了鎖?
為什麼她的睡睡被那些莫名其妙的金絲纏繞,動彈不得?
殷念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要朝著元辛碎撲過去。
卻被鳳輕一腳踹了回去,“可笑,竟然想無視我救你的情郎?你對自己是有多自信!”
“是你們給他下的‘詛咒’。”殷念手背青筋爆起。
背後是苦苦守住破門不得的出口,麵前是死閉著雙眼被那些金門後的絲線死死纏裹住的元辛碎。
她隻有一刀的機會,是滅殺敵人,還是去試著斬一斬那出口,亦或者是試著砍斷元辛碎身上那金絲?
她養了這麼久,龍祖脫了幾層皮後孕養而出的殺招。
若是再給她一點時間。
可即便是這樣,殷念也不能露出弱態,她若是垮了,便全垮了。
“哈哈!”誰知鳳輕卻大笑出聲,抹掉了眼角的淚,“我們給他下的詛咒?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們。”
“你放心,我們不會去動你的小情郎的。”
鳳輕嘴上這般說,可落在元辛碎身上的視線卻總是帶著複雜與顫抖。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他’彆死才好,永永遠遠的活下去。”看著那金絲已經勒進元辛碎的脖頸中了,而他雙眼冒出一片空洞,一如每次詛咒出現之時,那要自戕時的神情。
鳳輕離元辛碎又遠了幾步。
而她身邊的灰袍人也是做出了一樣的舉動,他們在忌憚他,行為舉止都在害怕他。
可看著他將死,這些人眼中又露出極為痛苦又畏懼的神情。
任憑她怎麼聰明,都看不懂這些人為何這副模樣。
鳳輕她們明明是害怕元辛碎的。
可看著元辛碎被詛咒和莫名其妙的金絲捆住命懸一線,卻又露出無措又痛苦的神情,就好像,不想他死一樣。
這不是矛盾的嗎?
那些金線為什麼又會從金門那頭出來?
龍刀已經按捺不住了,它快要爆發了。
殷念的刀對準了鳳輕,心臟在重壓之下痛的難以呼吸。
就在這時。
那被金線纏裹住的元辛碎突然眨了眨眼睛。
他轉動著僵硬的眼珠,突然看向了殷念,那眼中露出了殷念那一日偶然瞥見的痛意。
很沉。
如深淵一般。
下一刻,他的墨發在鳳輕驟然變得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