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揚冷笑了一聲,心中生出鄙夷。
殷念的眼光也不怎麼樣,選了個這樣的男人。
“急什麼?”
元辛碎慢悠悠的開口,“人都還未到齊。”
沐家主臉色一變,“到齊?還有什麼人?”
很快,一道蒼老笑聲出現在另一條驟然亮起的天壑之中,殷念看見神塔上那四門中的北門亮了起來,門後出現一個身影,而與此同時,北方天空的天壑上也出現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帶著一群佝僂老者的身影,男女皆有,可卻不見一個年輕人。
“沐家主,這快有八十年未見,你看起來怎的像是老了八百歲呢?”老者慢吞吞的說著討人嫌的話,“唉,這樣可不好,要學我們,好好養生才行,聽說你前段時間還鬨出了什麼……外室子的事情啊?你說說看這事兒鬨的,好事啊,快將你那第二個兒子喊來,我作為長輩,給他一個大紅封才行。”
“不然顯得我堂堂白眉神老還小氣不成?”
見鬼的長輩!
殷念看了一眼身旁的沐李,發現他臉色蒼白,滿眼都是對自己出身的厭惡,不是厭惡自己是個外室子,而是自己竟然是沐家的孩子,他恨不得將自己裡裡外外都洗刷三百次。
沐家主同樣臉色難看眼看就要張口罵人。
冷不丁殷念將沐李一把往前推,大聲問道“老神仙,真的嗎?”
沐李懵了。
北區那位白眉神老也愣了。
西區一聲都不敢吭的一眾人也都傻眼了,就連赤狐王都忍不住要扯一扯殷念的衣袖。
卻見殷念將沐李往前一推道“老神仙,這就是沐家的那個孩子,你說的給個大紅封,是真的嗎?您是強大的神王,又是咱們的長輩,說話不會不算話吧?”
沐李臉色通紅,是又慌又怒,“你怎麼……”
“噓!”殷念轉身對他道,“你又改不了你的出身,人家要說便讓人家說去,到手的好處可不能不要,便是要不到,還能當眾殺了你?人家神王也要臉。”
殷念說完,又放出了自己壓低的聲音,故意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更何況,沐李啊,錯不在你,在你那個畜生爹,如果他沒有做下那些事情,你娘一個人還能生下你不成?”
“生了你,偏生又視作汙點,那倒是守著自己夫人好好過日子呢?偏要出去尋歡作樂又端著不知道有沒有半兩重的麵子,男人不算男人,父親不算父親,孬種一個,他都不怕說,你還怕彆人說?”
說的在難聽些,沐李的娘親身不由己沒有選擇不接客的權利,但沐家畜生難不成沒有?兩手一推自己乾乾淨淨,想的美。
“你越在意,彆人就越得意,你不在意,偏生出去晃蕩,倒是能將沐家那個畜生東西氣的上躥下跳,不爽麼?”
“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才要躲著人走。”
沐李被她說的瞠目結舌。
全場一片寂靜。
元辛碎微微低頭,掩掉自己唇畔泄出來的一絲笑容。
白眉神老嘴角狠狠抽了抽,一口一個畜生,而且是被自己親兒子那邊的人罵,他不用看都知道沐家主什麼神情,想必是爽麻了吧?
“哈哈哈哈哈!”白眉神老驚訝過後拍著自己的老腿兒狂笑起來,“來,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給!必須給!”
白眉神老從懷中隨意的掏了掏,掏出一顆散發著溫熱光芒的果子,“若是晉級之時,心魔叢生,這果子可保你穩過一級。”
但凡是與提升實力有關的東西,都是寶貝。
殷念看了一眼,許久未出聲的光團突然道“我這兒也有呢,哼,勉強是個寶貝吧。”
這樣的東西對沒有資源的人來說是重寶。
但對這種一區之尊來說就知道,是灑灑水的事情啦。
看元辛碎一出手便送殷念一個秘境就知道,這還是因為隻有秘境能送過來的緣故。
果子往下拋,卻拋的是殷念的方向,顯然是殷念方才那一頓怒罵讓白眉神老心情愉悅了,故而拋也是拋給他。
殷念接下果子,一把扯過還在發蒙的沐李,沉著臉壓低聲音道“我不知你心裡對我是什麼想法,是要借我姥姥的勢才跟著我也好,還是本身覺得我有潛力跟著我也好,到底服不服我我也不關心。”
“但我隻與你說這一遍,我絕對不要那種不分場合,被人嘲諷一句,就自己先跳腳了的意氣用事之人。”
殷念將果子隨手丟進了沐李的懷中,“這北區的神王一開口,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與沐家是對頭,這般好的機會,他既提到你,你便順著他的話說又如何?既能當眾罵你那畜生爹,又能試試看能不能撈到好處,何樂而不為?你還在這兒兀自生氣?因為他說你是外室子?”
“大可記著這一筆。”殷念說的更小聲了,“等你撈到好處,成為神王,到時候打上門去出這口氣,往後誰敢再提一句外室子,你就抽爛他的嘴。”
“你若再這樣三言兩語就被挑動,或者是看見沐家畜生便藏不住心事,你就趁早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