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看著這些人隻覺得厭煩無比。
連元辛碎自己都不曾發現,那已經被壓製住的無心道蛟龍,殘留下的影響足以在一些不經意的時候橫生心魔,比如獻族被滅一事,他看似平靜,但心中怎麼可能毫無波瀾,有些事情,壓著壓著,就成了鍋邊再難刨除的那一圈鐵鏽。
他手指用力到發白,腦中痛感一次比一次尖銳。
直到一道刀光徑直從後方直劈而來!
那是聚攢了大量靈力後的濃白色,周邊還滾了赤金色的邊兒,半點不講情麵的自那些鬨事的人鼻尖前大片的擦飛過去,整片地麵都被帶著炸飛了碎石,草屑片片往上飛散,直麵逼來的殺氣比任何大道理都管用。
連他們大張著嘴巴發出的驚叫聲都被這一道刀光給吞沒了,一排人齊刷刷的往後個推個的倒下去。
一瞬天地仿佛都安靜起來。
元辛碎腦子裡針紮般的疼痛和忍不住冒出頭的厭煩也隨著這些人轟然到底一並消散了,他看見了這群人倒下後露出的大片藍色天空的邊緣線。
有個人站在了他的身前,紅裙擺搭在初晨的青青草地上,像一跳三躍的火,一把攻開了他心魔動氣下越來越狹隘的視線,天藍地闊。
心中原本因著這一個微不足道的導火索馬上要生出的那一點點魔障,噗通一下。
隨著急速躍動的心臟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總是出現的這樣恰到好處。
一刀讓整個無儘原都變得安靜了。
殷念才掏了掏耳朵,麵無表情的掃視這些人,“尋死覓活?可以啊。”
“我刀快,我幫你們?”
同那些雖然發了狠但卻並不是真的想打殺他們的守衛不一樣。
殷念很平靜,非常平靜,可越是這樣,她語氣也才顯得分外真誠。
見周圍依然靜悄悄的,殷念龍刀在地上輕輕一點,笑了“我還以為你們對賀豐有多重的感情,甘願得罪靈昆墨天淵獸王這樣三位頂級強者,也要來他們門口叫囂呢,原來是紙糊的老虎,一戳就破了。”
“他們信了你們,我不信,也不吃這套。”
殷念說的不緊不慢,“你們真要尋死覓活的,不當自己的性命是一回事也罷,對賀豐感恩到底也罷,我都能送你們一程。”
說著,龍刀在初晨日光下看起來鋒銳極了,一刀就能將他們的腦袋從身上整個輕鬆的摘下來。
“你……”有人麵皮子滾紅一圈,剛要開口。
又被殷念一句話截斷“也彆在我麵前說什麼你們滅殺蟲族有功,在場諸位,誰沒有滅殺過蟲族?誰家沒有因為滅殺蟲族去死的人?”
“大家的命都珍貴,都是爹娘生養,死在他手下的人是賤命,在你們這頭救下來的命便金貴了?”
“既然你們要這般說,我也不妨直接告訴你們,他賀瘋殺了的人,從天賦,價值上來說,未必就不能一人抵萬人。”
殷念這話和用刀子往他們心窩攪沒什麼區彆。
“既然是為著自己家的後代爭取更多資源來的,就大大方方的,就明明白白的說,我想要更多的資源,我們也想讓後代成為母樹領土上的優越人才,我們需要賀豐,希望他能發揮自己的能力。”
“若是這樣,我還高看你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