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裡傳出了許多人的聲音。
我恨……
她們逃出去了嗎?
我好恨啊!我好恨啊!
太痛了,我害怕。
他們還會回來嗎?不回來怎麼辦?沒法兒回來怎麼辦?
死前一刻的執念變成各種微弱的吼聲,不斷與這片土地同融,又被這龐大又奄奄一息的輪回樹吸收。
這些憎怨並不能讓母樹又半分動容,她聽過太多。
可日夜交替。
憎怨仍在,可聲音卻逐漸微弱下去。
慢慢變成了擔憂。
他們還回來嗎?
能回來嗎?
會回來嗎?
憎怨,擔憂,後悔,自責,這些不同的聲音最終慢慢同化成一個聲音。
地上的血跡逐漸乾涸,好像不成存在過一樣,連那些人的屍身都不見了。
這片土地好像會‘吃人’,將他們的屍身一點點吞了進去,再不見痕跡。
而深紅色的光團出現在了這片土地上。
一半是思念,一般是害怕憎怨。
可輪回樹慢慢將它吞裹了進去。
它被重新包裹住,以被保護的姿態。
憎怨消失了。
那無數的聲音變成了一個聲音。
沒關係,去找吧,找到她們。
母樹收回了手,她明白了,不是這片土地自己生出了意識,是萬域上所有留下人的執念,變成了這片土地的‘意識’。
當他們的血染透這片土地的時候,可怕的執念和對這片土地的歸屬感讓他們與萬域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再加上輪回樹的主導。
最終形成了這麼一個小東西。
母樹將神識抽離出來,捏了捏手上那綠豆大小的東西。
它發出稚嫩的聲音,“餓!”
綁在殷念她們身上的樹根撤了回去。
所有人都受了傷,卻沒有人叫出聲,一個個警惕的看著母樹。
母樹將綠豆團子又丟了回去。
與此同時,她看著殷念與四區眾人道“再有下次,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
殷念明白,母樹說的是對她們下意識去摸法器的事情,母樹當然不會容許受她庇佑的人對她拔刀。
“隻有一種人可以對我舉刀,那就是實力超過我的人。”母樹平靜的看著殷念道。
殷念沒出聲,隻是一把將綠豆團子抓了回來。
母樹也不在意殷念的態度,反倒是看向了那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小苗,“這確實是領地意識。”
那些執念隨著身死,以另一種形式存在了,變成了真正的領地意識。
“但領地有自己主導的意識後,它就不再是你的領地了。”母樹輕聲說。
小苗枝條摸著自己的主乾咳嗽了兩聲。
“什麼叫不是我的領地?”小苗喘了兩口氣,不卑不亢,“光靠我一顆樹,怎麼能守得住這麼大片的領地和所有蟲族的進攻?”
“我從來沒認為這片領地是我一個樹的領地。”
“這本來就是大家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