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這個乾什麼?”阮傾妘身上的樹枝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
母樹不再綁著她。
阮傾妘手持雙刀慢慢站起來,“你一個叛逃者,在這裡一口一個扶枝,自欺欺人些什麼?”
她扭動手腕。
身子卻突然一僵。
阮傾妘的腦海裡,竟然出現了殷念的精神力傳音。
“首席。”
這一聲喊的阮傾妘差點眼睛一紅。
雖然她一直都知道,殷念不會出事的!肯定是和母樹在合謀算計著什麼。
可沒有真正確認過她的安全,就總是不能完全放心。
“首席,接下來聽我說,你跟著做。”殷念的聲音無比平靜,但阮傾妘還是聽出了情緒大起大伏後的那一絲絲輕微的沙啞。
阮傾妘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走到母樹身邊去。”
殷念說的同時,阮傾妘就來到了母樹身邊。
“抬手,握住母樹的手。”殷念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冷笑,“記住,要十指緊扣。”
阮傾妘心中不解,但還是秉持著對殷念的絕對信任,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握住了母樹的手。
母樹扭過頭看著她。
她倒沒有第一時間甩開阮傾妘,但也不明白為什麼阮傾妘突然有這些小動作。
白娘娘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他肩膀發顫,那長而黑的眼睫瘋狂抖動,痙攣般眼皮抽搐,額頭青筋凸漲開撐起那一層虛偽漂亮的皮囊,“不許碰她。”
“啊。”殷念趴在了石牆之上,透過精神力,看清楚了白娘娘的臉,“他看起來快要崩潰了。”
“首席。”殷念的精神力絲絲縷縷擠進阮傾妘的腦海裡,“現在,將你的另一隻手,抱住母樹的腰。”
阮傾妘照做。
母樹身上是很好聞的草木清香,濃烈,像是盛夏暴曬後的喬木,香氣最盛的時候。
白娘娘垂在兩邊的手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用力的摁著自己的手指筋骨。
看著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抱住了扶枝。
而扶枝也沒有推開她。
“你……”他一雙眼睛猩紅無比,“找死。”
殷念的手用力摁壓在石板上。
“現在,將頭靠在母樹的肩膀上。”她的語氣裡帶著絲絲縷縷的愉悅,“然後直視白尋的眼睛。”
“跟我念。”
阮傾妘的雙刀已經收了起來。
有的時候,並不是動刀才能捅到人最痛的地方。
阮傾妘張開了嘴,一字一句,生怕白娘娘聽不清,看不清楚,連嘴型都做的完美無期,發音堪稱完美。
與殷念此刻的聲音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現在,母樹是我的了。”
“有本事,你進來啊。”
龐大的浪柱平地而起。
白尋身上的外裙寸寸斷裂,他抽出長刀,那張豔麗濃顏的臉上有偏執到癲狂的怒氣。
殷念仰頭,看著他一點點走偏原先設定的路,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從他帶著芽芽離開之後。
母樹便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神’。
神明是高高在上的,不可褻瀆的,無人可以靠近的。
這也讓一直在暗中默默觀察的白娘娘覺得安心,作為最後一個靠近母樹甚至是有不一樣意義的人,他肯定是不希望出現下一個‘白尋’的。
而母樹後麵的表現,以及眾人對她的敬畏,很好的滿足了白尋的願望。
那麼,就由她來親手打破這一層虛幻的假象。
白尋,你早就什麼都不是了。
“主人!”蝸蝸眼睛一亮。
殷念一隻手落在了蝸蝸的發頂,“看著吧。”
“我要白尋為此癲狂。”她在笑,神情卻如同看待死物。
“找死。”不過片刻,白尋人就已經貼近了阮傾妘的臉,隻隔著一層封印。
他的金身可以打碎這一層封印。
隻是……
“大人!”身後傳來無比焦急的呼喊聲,“不行啊大人!我們今天來,不是為了這個目的!”
怎麼白娘娘先發瘋了?
大家急死了。
他們今日來!
是為了逼殷念露麵的啊!
“快去攔住他!”千色堂主肝膽俱裂。
能打碎那一層封印又如何呢?
現在可是在,母樹的地盤上。
嘭,轟!
結界碎裂的聲音,以及母樹氣息暴漲的轟鳴聲一塊兒響起了。
“不!彆過去!”叛軍們都傻眼了。
不該是這樣的啊,今日明明過來是為了逼殷念現身不是嗎?怎麼白娘娘自己想激動起來了?
千色堂主更是嚇的神魂不在,“快去幫他!”
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的蟲族們更是忍不住怒罵出聲“這家夥怎麼回事啊!”
“不是說好了逼迫殷念現身嗎?”
“白瞎咱們大人對他的期待了。”
金身撞擊封印,封印當然會碎了。
可是這是在母樹的地盤。
而此刻,更是有無數新出聲的靈植加持。
她狀態已經到了巔峰!
“要抓住他了!”辣辣已經忍不住興奮的大叫出聲了!
“不。”殷念卻突然彎唇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這樣是抓不到他的。”